第二节 威塞克斯王朝的殒灭(第2/3页)

背景贴士:

英格兰的伯爵与欧陆伯爵有何异同?

最初,盎格鲁-撒克逊的所谓国王只是武士首领,靠自己的土地生活,身边经常簇拥着一群武士,随着列国兼并、与维京人的斗争和融合,逐渐形成了君主制,很多首领身边的武士就演变成王国的中流砥柱“大乡绅”,这是盎格鲁-撒克逊社会独有的结构。诺曼征服之后才有了公爵、侯爵、男爵等贵族爵位,只有“伯爵”是英格兰最古老的爵衔,称为“Earl”,源自维京人的“酋长”,与欧陆的“伯爵”(Count)有所不同。

诺曼征服前,英格兰伯爵的地位大致相当于欧陆的公爵,管辖地可以跨越数个郡,拥有征税权,可在郡法庭上做出裁决,但他们实际上不以伯爵的名义施行统治,而是作为国王的地方长官。威廉引入封建制,大量加封男爵,英格兰伯爵数量大为削减,郡提升为一级行政单位,伯爵的管辖区不得跨越郡,征税权和郡法庭裁判权被剥夺,此后英格兰伯爵逐渐等同于欧陆的伯爵。

汲取父亲的教训,哈罗德采取措施争取诺森伯利亚和麦西亚两大伯爵的友谊,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东盎格利亚领地转让给麦西亚伯爵的儿子。爱德华在位最后13年,充分体现出混日子的平庸特点,专心于宗教事务,依赖哈罗德打理内政外交,使其家族的力量进一步增长,年收入达到5800英镑,哈罗德最小的弟弟托斯蒂格还成了国王的宠臣,但爱德华也未放松对哈罗德的防范。

哈罗德寻找一切机会向爱德华表明他不会觊觎王位,试图杜绝外国公爵威廉未来当上国王的可能性。戈德温家族复辟时,威廉并无任何声援举动,让国王多少有点心怀抱怨,哈罗德充分利用爱德华的心意动摇,向他提出了一个更合适的继承人选——“流亡者爱德华”王子,这是国王同父异母的兄弟勇敢者埃德蒙的儿子,克努特登上王位后,他流亡匈牙利,被神圣罗马帝国(德国)皇帝收留。

哈罗德派出两名教士1054年赶赴匈牙利,说服王子归国,可这位王子性格平和,远离故土几十年,可能连英语都忘了,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实在无心卷入远方的政争,两名教士悻悻而归。哈罗德不甘受挫,两年后亲赴欧洲大陆,委托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好友罗马教宗引荐,试图通过帝国皇帝说服王子归国。这次劝说收到成效,1057年中,流亡的王子携一家老小回到英格兰,可天不遂愿,他刚在英格兰南方登陆几天,与国王叔叔还未来得及晤面就病逝了,留下一个6岁的儿子埃德迦。哈罗德担任了小王子埃德迦的监护人,若未来埃德迦继位,仍然有利于戈德温家族。

表面看人们感觉国王认可了埃德迦小王子的继承资格,可他未做出任何巩固埃德迦地位的努力,对当年传位给诺曼底公爵的承诺仍未置可否,并没召开维坦解决继承人问题。国王显然有自认聪明的盘算,他可能这么设想,自己健康状况不断恶化,时日不多,如果不久于人世,埃德迦继承王位,年纪太幼,哈罗德有可能篡权,所以干脆不予明确表态。

1064年国王在病榻上似乎又听到关于哈罗德的闲言碎语,强化了他的焦虑,突然间精神起来,召见哈罗德,要他前去诺曼底拜见威廉,重申1051年维坦上传位于威廉的承诺。哈罗德哭笑不得,但又不敢抗拒王令,否则就坐实了自己有篡位野心的闲言。哈罗德似乎故意偏离航线把船开到了诺曼底公爵的封臣蓬蒂欧伯爵的领地,他可能想借口遭遇不良天气在外逗留一阵,既不违抗君令又可以把这个使命取消,但诺曼底公爵听说此事,派人把他接到宫廷,哈罗德不得不继续他的尴尬任务。

两位豪杰各怀鬼胎,虚情假意相处一阵,威廉赠送厚礼,盛情款待哈罗德,加封他为骑士,这在还未引入封建制的英格兰,算个新鲜事儿。哈罗德只得被迫发誓对威廉效忠,保证动用自己的力量圆满落实当初的维坦决议。威廉在对布列塔尼公爵科南二世的征战中带上哈罗德以炫耀威武,哈罗德也借此机会展示自己的文韬武略。使命完成后,哈罗德扬帆归国。

1066年1月5日,忏悔者爱德华——最后一位威塞克斯王朝的国王停止了呼吸,去世前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王后埃迪斯、姐夫哈罗德和一群戈德温派重臣陪伴身边。爱德华去世前的详情已无可考证,但戈德温家族的支持者们声称,他把妻子与王国托付给了哈罗德。几周前,国王倾付大量心血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西敏寺)落成,他因身体虚弱未能出席典礼,所幸前来参加盛典的多数贵族和教士们还滞留在伦敦,国王驾崩几小时后哈罗德召开维坦,讨论继承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