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醍醐(第2/6页)

冉刻求一阵茫然,不解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脑门处有什么东西滑落下去,冉刻求一把抓去,才发现握住的是一只手。

那只手苍老褶皱,青筋暴起,像是一只年迈之人的手。

可这时候,怎么会有这么一只手按在他的脑门?

冉刻求霍然转身望去,又是一惊,失声道:“你是谁?”

他这才发现有一人正坐在他的背后,容颜苍老,眉发皆白,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疲惫之意。

怎么会有个老人坐在他的身后?

张裕去了哪里?

冉刻求心中讶然,见那老者也在望着他,目光中似乎也有分讶然的样子,忍不住再问:“你是谁?”

他一声喝问下,感觉心中酸楚依旧,但那股绞痛欲死的感觉却已不存在,同时周身精力充沛,竟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者不语,眼中不知为何,突现出喜悦之意,可那股喜悦转瞬被一股凌厉代替,老者霍地望向了慕容晚晴。

冉刻求突觉那股凌厉很是熟悉,身躯蓦地震颤,脑海中竟浮出一幅画面……

他昏迷吐血扑倒在地的时候,张裕突然拉住了他。

张裕伸手按住了他的头顶,然后他才有了诸般感觉。

那画面来得突然,却在刹那间震颤了他的脑海。

“你是张裕?”冉刻求忍不住叫道。

那老者竟是张裕,他为何这片刻的光阴,竟变得如此苍老?

冉刻求吃惊之下还有分震骇,张裕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

那老者闻言似乎笑笑,转过头来道:“不错,我是张裕。”他言语间没有了冷酷凌厉,反倒有了些温情。

“你方才做了什么?”冉刻求忍不住道。

“我用了醍醐之术。”张裕缓缓道。

“醍醐之术?”冉刻求皱眉,一时不解,但他感觉张裕对他并没有恶意——张裕毕竟是他的叔叔,虽然他今天才知道。

“不错,醍醐!”张裕声音中带分虚弱,陡然振作了精神,张裕喝道:“张仲坚跪下!”

冉刻求心头一震,终于意识到张裕是在说他,他没有下跪,脑海中蓦地又有分闪电划过,嗄声道:“你难道要死了吗?”

他说出这句话并没有诅咒之意,完全是本性所发,念头所至,张口就来,心中又带着浓浓的酸楚之意。

张裕不答,恢复了冷漠,又道:“张仲坚跪下!”

冉刻求望着他苍老的面容和眼中的渴望,终于缓缓跪了下去。

张裕脸上露出分欣慰,却还肃然道:“天师之血,龙虎之脉张裕,以天师十二世孙、龙虎宗第十代宗主身份传令,张仲坚从今以后,即为龙虎宗第十一代宗主,天地庇佑,救济苍生!”

冉刻求又是一震,一时木然,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晚晴听了,眼中也露出惊诧之意。

张裕去了肃然,急促喘息了两下,伸手落在冉刻求的肩头,喃喃道:“仲坚,以后传龙虎宗大道重任,就落在你的肩头,你莫要让我失望。”

“我怎么能够担当?”冉刻求惶惶道。

就在方才,他还是个流浪无依之人,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学点本事,做个富豪,做梦也没有想到成为龙虎宗的宗主,难免惶恐。

张裕缓缓道:“你莫要担心,方才我用的醍醐道术,本是龙虎宗张家玄宗道术,可把一人的所识所知尽量传给另外一人。”

“你把所识所知均已传授给我?”冉刻求难以置信。他那一刻只是恍惚迷惑,并没意识到自己学了什么。

“不错,你现在虽还不知,但终究会慢慢领悟。”

张裕苦涩又道:“我连中王远知三道茅山禁制,又被葛家九字真言破了自制符箓,早就生机断绝,最后留气留力,不过是想要和王远知同归于尽。”

叹口气,张裕又道:“你父亲看出我的用心,却高估我的能力,以为我还能活下去,这才不惜性命救我,希望我能照顾你。”

冉刻求心中酸涩,听张裕又道:“可我已经不行了,这才用醍醐之法传你龙虎要诀。本来这种时候,我的醍醐之法运不到十成,你能接受的也不会太多。”

神色中突然带分振奋之意,张裕激动道:“但我没想到你竟学会了洗髓之法。”

“洗髓?是什么?我没学过。”冉刻求一阵茫然。

张裕也有分错愕:“你没学过?但你的确会了道学奇术洗髓,这点绝对不假。我醍醐之法虽运不到十成,但你因为会了洗髓之法,所获远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一把拉住冉刻求的手,张裕急切道:“你出去后,立即去找教你洗髓之术的人,可望大成。”

冉刻求异常困惑,不知道是谁教了自己洗髓之法,却知道张裕绝非虚言。

他得醍醐之法灌注,虽然心中哀伤之意不减,但头脑清晰了很多,感觉也变得敏锐起来,突然凛然道:“怎么有震动从地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