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行合一的真谛:东乡平八郎如何判断波罗的海舰队航向(第2/11页)

在茫茫大海上,面对着有了钱竟然还无处花的境地,罗长官连跳海的心都有,他无比悲愤:娘的,俄国到底做过什么,会让全欧洲一起来欺负么?

就这样,东乡平八郎和大本营原本预计,罗长官将在海上航行3个月左右,也就是在1905年1月15日左右抵达旅顺海面。可是等到这时候,罗长官才刚刚绕过非洲最南端,到达风景优美的诺西贝岛,此时太平洋舰队已经全军覆没,连增援的对象都没有了,罗长官想返航,把舰队开回俄国去,而尼古拉二世竟然又发来了新的命令:我已经从俄国新派遣了14艘军舰前来“增援”你,令你原地等待!

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多月,俄国的补给船也算是陆续开来过,看来在圣彼得堡海军部里的那些大人总算是没有忘记士兵们还是要吃饭穿衣的,罗长官也稍感安慰。不过当他登上补给船时,看到一箱箱的神像,顿时目瞪口呆,捶胸顿足,原来大人们认为只要有了祈祷就可以不吃饭的啊,而士兵们的衣服倒是运来了,不用说,那是几千套皮大衣,大人们一定是把非洲当成俄国本土了,1月份嘛,前方士兵该有多冷啊。

没办法,罗长官只好自力更生。为了弄到煤,他当过“海盗”,令军舰拦截公海上的运煤船,用大炮指着煤老板,您不卖也得卖。补给解决后,打发时间就是最大的问题,成天看着蓝天白云的风景,也不来场雾霾和沙尘暴,实在是很无聊,军官们在军舰上养起了宠物,一般养些猫、狗、鹦鹉之类,别具一格的养起了鳄鱼,随着宠物的增多,老鼠也大批量地上了军舰,军舰上屎尿满地,臭气熏天,罗长官也没办法到处训人了,只好优雅地皱着眉头。

时间一长,官兵们突破不得下舰的禁令,纷纷涌上岛屿去寻欢作乐,只要后方有补给物资运来,军官们一定会先得到,士兵们就只能去黑市上再把这些东西买回来。买来买去,这其实也是一种乐趣。岛上的居民很快开起了酒吧、赌场和妓院,“舰队惠顾”“欢迎俄国人”的招牌在门前高高悬挂,这个原本不知名的小岛竟然成了一个热闹的大市场,有人从邻近的城市甚至是遥远的欧洲闻讯赶来做生意,从荷兰、法国等地赶来了大量妓女,舰队官兵们在岛上喝得酩酊大醉,彻夜不归,高呼:“为联合舰队的光荣和东乡司令官的健康,干杯!”

在整个俄国似乎都已经忘了这支舰队之时,只有一伙人仍然记得他们,那就是革命者。他们把革命传单夹在士兵的家信中,源源不断地寄到舰队。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罗长官也曾看过一份叫《前进报》的报纸,上面有个叫列宁的人写的文章差点让他气得吐血,只见这份报纸写道:“前往救援的(波罗的海)舰队不仅毫无成功的希望,甚至连达到目的地的希望也没有”,“专制制度的俄国已经被立宪的日本击溃,任何拖延只能加剧失败!”

而革命者孜孜不倦的策反工作终于有了效果,舰队中发生两次哗变,要求立即停止这种无休止的等待,返回俄国。好在罗长官警惕性还算高,及时镇压了下去,终于有人受不了而精神错乱跳海。罗长官知道,再这么等下去,他自己也会疯的,舰队也会崩溃,赶紧离开吧,边航行边等待。1905年3月,罗长官终于又从诺西贝岛出发了!

由于停泊时间过长,几乎每一艘军舰的舰底都已经长满了藤壶和海草,舷边也依附着长长的水草,当然,这是没有人去管的,波罗的海舰队就这样拖着一堆彩带似的水草向前方航行。4月8日,它抵达新加坡,再驶过前面的马六甲海峡,就是广阔的太平洋了,这是欧洲巨型舰队第一次整齐进入亚洲,很多人专门跑来观看这一景象,岸上聚集了大量人群和记者。罗长官又摆出了派头,他一身戎装站在旗舰甲板上,不断地朝岸上挥手致意,也不管人群是否看得见他,反正他感觉中是一定能够看见的。《纽约时报》的记者很快注意到了海草附在舰舷上的细节,他们在通讯中写道:这大大影响航速,竟没有清除,一旦和东乡平八郎作战,结果会怎样?

此时的罗长官接到了一个情报,说是东乡平八郎已经率领联合舰队埋伏在这一海域,将在马六甲海峡袭击波罗的海舰队,害得罗长官几夜没睡,全舰队上下神经紧张。当然,直到安全地通过了马六甲海峡,罗长官才知道这个消息是东乡平八郎故意派人散布的,为的只是袭扰和疲劳对手,这招乱敌之计其实已经暴露了东乡平八郎自己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随着波罗的海舰队的逼近,这个难题将很快浮出水面。

离开新加坡,很快抵达越南海域,越南只是法国殖民地,不是法国本土,罗长官向殖民当局提出了进港休整一下的请求。与此同时,日本政府也向法国政府提出了强烈交涉和抗议,法国人只好“礼貌”地知会罗长官:根据国际法,不能让舰队在港内停留超过24小时!不过这难不倒聪明的罗长官,他让舰队先进港休整,看着时间差不多24小时了,再把舰队拉到公海上去,停留一阵后再开进港,每次在港口里停留的时间果然没有超过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