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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参谋,顾总长在吧?”

“在,已经等您多时了。”王参谋带领杜聿明向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报告!”

“请进!”

杜聿明踏进了国防部参谋总长顾祝同的办公室。对这位委员长的得意门生,顾祝同也是热情有加。

“光亭,还好吧?来来来,请坐!”顾祝同走上前去,与杜聿明热情地握手寒暄,并且亲自给他泡了一杯碧螺春。

杜聿明环顾四周一眼,见只有顾总长一个人,脸上紧张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看你小心翼翼的,在我这里没事。”顾祝同半开玩笑地说。

“还是小心点为好。现在的共产党真是无孔不入啊。”杜聿明谨慎地答道。

“顾总长,按委座指示,我初步拟定了‘对山东共军攻击计划’,向您汇报一下。”说完双手将一个密封的卷宗递给了顾祝同。

顾祝同翻看卷宗时,杜聿明在一旁不停解释。

“徐州‘剿总’刘峙总司令及李树正参谋长原则上同意这个计划,但他们对冯治安部守徐州不放心,打算用十三兵团守备徐州,想把冯治安他们调出徐州参加攻击。”

仔仔细细看过一遍,老于世故的顾祝同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说道:“最近委员长在北平,你最好还是到北平亲自向他汇报一下。既然是委员长安排的,要听听他怎么说。”

“好!我即飞北平。”杜聿明无奈地答应。

杜聿明飞往北平的途中,远在西柏坡的中共机关收到了一封来自南京的密电:“杜聿明拟出‘对山东共军攻击计划’,内容不详。君子。”

北平,蒋介石圆恩寺官邸。蒋介石背着手站在花园的长廊下,一动不动地凝视远方。

圆恩寺是清代庆亲王奕劻次子载旉的府邸,分中西东三路,中路是一座西式洋楼,楼前建有一水池,池有喷泉,堆砌着假山,加上从圆明园移来的石刻点缀,别有一番洞天。西路是一座二进四合院,东路庭院开阔,花厅敞轩俱全,配上优美的凉亭游廊,精致宜人。池子东南方是一座西式圆亭,是小憩休闲之佳地。蒋介石非常喜欢圆恩寺,每次来北平都下榻于此。可如今国事堪忧,此等胜景如今亦有了易主之虞。

蒋介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掠过一丝落寞的神情。

“报告校长!”翌日,来到北平的杜聿明匆匆走进了圆恩寺。

“光亭,来来来。”看到自己心仪的学生,蒋介石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听完杜聿明的当面汇报,蒋介石并没有立即答复,以身体不适为由,打发走了雄心勃勃的杜聿明。杜聿明心里清楚,现在的校长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位坐拥雄兵、果断刚毅的校长了,决断起事情来早就没有了北伐时的雷厉风行,而是多了几分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两天之后,心急火燎的杜聿明才从蒋介石侍从室得到消息,委员长同意了他的计划,不过,他必须回到南京,和总参谋长顾祝同再行协商。

一个并不复杂的作战计划竟如此大费周章,无可奈何的杜聿明顿生惆怅,一种隐隐遑遑的感觉掠过心头。

对于即将到来的决定生死命运的“徐蚌会战”,国民党内部在两个作战方案之间争论不休,迟迟不能决断。国民党内有名的“小诸葛”、华中“剿匪”总司令白崇禧按照“守江必守淮”的思想,提出了两种作战方案:第一种方案是固守徐州和蚌埠一带,北向阻止解放军南下,以佯攻济宁、收复济南为目的,采取所谓以攻为守的思路。如若共军南下,就集中兵力,寻机与共军决战;第二种方案是南撤蚌埠,放弃徐州,凭借淮河作为天然屏障,进行河川防御,实施加强以南京外围防卫为目的的战略方针。

按照常规,两个方案在深入研判后应该果断决策,集中对利多弊少的方案进行完善修订,然后立即组织实施。但此时的国民党高层,上至国防部下至徐州“剿总”,彼此之间争论不休,相持不下,闹得蒋介石莫衷一是,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战役论证会不知开了多少次,大多数时间都是两派之间扯来争去,无法决断。

徐州“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一帮人力主实施第一方案。他态度坚决地说:“我们现在徐蚌津浦沿线一带大约有八十万兵力,是共军无法企及的。可以趁共军刚打下济南,立足未稳的休整间隙和狂妄的骄兵心态,采取以攻为守的战略攻势,主动攻击,出其不意地拿下济宁,最终达到收复济南的目的。”

与杜聿明的观点不同,国防部作战厅厅长、中将郭如桂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共军刚攻占济南不久,风头正劲,锋芒毕露,在济南我军有生力量已损失惨重,此时北上可能再次碰到共军的钉子上,这样做是不是过于冒险?如果失误,将会陷入进退失据的危险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