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长的旅程(第3/10页)

“譬如什么......?”

“例如以阿之间争的东西。”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一点。

“就是宗教对不对,但这些该死的傻瓜信的是同一套东西!”

范达姆怒道,“上个月我才读可兰经,内容跟我小时候在主日学学校念的都一样。”的确如此,”雷恩同意道,“但又怎样?天主教徒与新教徒两边都相信基督耶稣为上帝之子,还不是在北爱尔兰杀得天翻地覆,而那里却可能是犹太人在全世界最安全的所在。那些基督徒忙着互相残杀,而没有时间搞什么反锡安运动。阿尼你该知道的,无论我们觉得他们宗教间的差异是多么微不足道,然而对这些虔诚的教徒而言,微不足道的差异便足以令他们互相残杀。老兄,这些差异只要这么一丁点儿大就够了。”

“我想你说得没错,”幕僚长不太情愿地承认道。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指的是耶路撒冷,对吧?”

“答对了。”雷恩喝了最后一口可乐后,捏扁了空罐,投进范达姆的垃圾桶中。“该地为三个宗教的圣地——把他们想成三个民族——但耶路撒冷实质上只能属于其中一个民族,因此这族又跟另一族打战。宗教的扩散性使得这个地方必须有军队保护,问题在是谁的部队。请牢记,不久之前才有一些回教狂徒在麦加闹事。如果你现在把一支阿拉伯安全部队驻进耶路撒冷,你就同时制造了一个对以色列不利的威胁。若是保持现况,只有以色列部队可以驻守该地,你又会冒犯阿拉伯人。你也可以撇开联合国安全部队的可能性。因为以色列在联合国中混不太开,他们不会喜欢这个主意。阿拉伯人也不喜欢联合国部队,因为里头基督教徒太多。我们也不会赞成,因为联合国也不是那么喜欢我们。大家都不信任这个唯一的国际组织。此路不通。”

“总统真的打算进行一些活动。”范达姆强调。我们必须做些事情让大家觉得我们有工作在忙。

“也许总统下次与教宗会面时,可以要求进行高峰会议。”雷恩脸上嘲弄的笑意突然停滞了一会儿。范达姆以为他警觉到自己讲了总统的坏话而赶快住嘴,事实上,范达姆本身不喜欢现任的总统。但雷恩的表情转为茫然,阿尼跟雷恩不够熟,而不了解雷恩的表情代表的意思。“等一下……”

这名白宫幕僚长咯咯地笑了,总统跟教宗会面总不是坏事。这将有助于他在选民心中的形象,之后总统也许还可以跟犹太教领袖共进一顿秘密的晚餐,以显示总统不排斥任何宗教。事实上,据范达姆了解,总统上教堂只是作给外人看的,尤其在他的儿女皆已长大成人之后。这真是人生有趣的一面。苏联近几年来回头寻找宗教的社会价值,但美国的左派早已与宗教分道扬镳,而且没有再聚合的趋势,除非能找到像苏联正在寻找的社会意义。范达姆原来是个左派分子,但为政府工作二十五年的实务经验已经矫正了这种倾向。现在左右派主张的意识形态他都不相信,只想找寻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制度。神游中的范达姆暂时脱离了目前的讨论。

“雷恩,你想到了什么主意?”亚登发问。

“你瞧,我们大家都是‘信仰圣经的人’,对吧?”雷恩一边从混乱中理出新构想的头绪一边提出问题。

“所以呢?”

“梵蒂冈是个拥有真正外交状态的主权国家,但没有真正的军队……就如同瑞士一般……而瑞士是中立国,甚至不是联合国的一员。阿拉伯人又在瑞士的银行存钱,又喜欢到那儿游乐……老天,我不知道他是否赞成……?”雷恩又陷入茫然的表情,范达姆只见雷恩的眼睛好像霎时点着的灯炮。对目睹一个新构想的诞生总是令人兴奋,但当自己还不知道新的构想到底是什么之前总是令人有点扫兴。因此——

“谁赞成,什么啊?到底是谁要赞成什么东西啊?”范达姆有点愠怒地问道,而亚登在旁等着答案揭晓。

雷恩于是一五一十地解释自己的构想。

“我的想法是,中东问题的一大部分不就是三教的圣地耶路撒冷吗?我可以跟中情局总部讨论一下,我们有真正良好的——”

范达姆将身体靠回椅子问道:“你们中情局跟他们有那一种联系?你的意思是不是跟纽西奥联络?”

雷恩摇头说道:“纽西奥是个老好人没错,但贵为枢机主教他只是在此摆摆样子罢了。阿尼,你在白宫工作已久,应该知道情况。你想跟懂得实务的人物联系的话,就要找乔治城的雷利神父。

我在乔治城修博士学位时,曾经上过他的课,我们俩相当熟。他可以直接上达会长。”

“什么会长?”

“耶稣会的会长,也就是领头的耶稣会修士,一个叫做法兰西斯哥,阿卡第的西班牙人。他跟雷利曾经在罗马的圣罗勃贝拉敏大学一块教过书。他们俩都是历史学家,雷利神父在这圈子私底下还相当有名。你们从没见过雷利神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