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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败散。厉树人们五个被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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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打我们呢?”曲时人的胖手又摸到右脸的伤痕;把车站上的经过想了再想,怎么也想不出道理;本想不言不语,捱到天明再讲,可是不由的说了出来。“凭什么随便打人呢?”

大家谁也没睡,心里也正在想这件没有情理的事。听到曲胖子这样一问,谁都想答言,可是全找不到相当的话。找不出理由的委屈马上变成愤怒:“野蛮!”

“怎能不亡国!”

“没道理可讲!”

三个人一齐讲,谁也没听清谁的,可是那点共同的愤怒使彼此猜测到说的大概是什么。厉树人没有开口,只咬了咬牙。

“慰劳伤兵也有罪!”曲时人的话永远不足以充分传达出感情,所以在盛怒之下,还只能唠叨:“什么都有罪!咱们要是不从北平出来,咱们是亡国奴!出来了,就……”他找不到话了。

“脚好疼!”平牧乾不肯露出女儿气来,可是无处可诉的冤屈实在没有简当的话来发泄;脚疼是真的,也很具体:“所有的脚都踩在我的上面了!为什么呢?凭什么吗?真恨死人!”自负的金山与爽直的易风都想不出话来。

“树人你说!”曲时人推了他一把。

“说什么?”厉树人托着下巴——伤口热辣辣的发疼。“哼!为救国而受委屈是应当的;为慰问伤兵而挨打是头一幕!”“到前线上,被敌人打死,死也甘心!”易风接了过来:“为什么自己无缘无故的打自己呢?”

“因为咱们有一部历史!”厉树人低重的说。

“明天是张空纸,咱们拿血写上字!”金山由树人的话得到些灵感。

厉树人没有再接言,大家静默,似乎都揣摩着历史的阴郁,期待着明日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