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盈盈吗,我哥们儿是令狐冲(第2/3页)

“是,咸湿(仙师)!”鹅蛋脸少女温顺地改口,却不肯停下手,先将外袍替他扯平,然后又帮他系上一条镶嵌着琥珀和琉璃的腰带。

“也不是仙师!叫我张先生,或者张少郎都好。”不敢用手将少女推开,张潜红着脸继续纠正,“其他就放下吧,我自己来!”

“婢子不敢!婢子是少郎君指派给歹势的。能伺候歹势,是婢子的福分!”少女毫无芥蒂地跪下去,一边解释,一边信手拿起洗净烘干的布袜子,“歹势请坐,婢子伺候歹势着足衣!”

青年男子早晨起床时的自然反应,还迟迟没有消退,正对着少女的额头。一股罪恶感,立刻涌上张潜的脑海。劈手抢过布袜,他面红耳赤地横跨了半步,急切地强调,“放下,放下,我自己来。都说几遍了,我不是什么大师,只是借住在庄子上的客人!”

“咸湿恕罪,咸湿恕罪!”鹅蛋脸少女还以为自己叫错了称呼,才让贵客如此恼怒,吓得脸色发白,流着泪连连叩首。

张潜顿时被哭得头皮发麻,无可奈何地坐在了床沿上,交出布袜子,“算了,你来就你来!反正也劳烦不了你几天了!”

“多谢咸湿!”鹅蛋脸少女如蒙大赦,用手背快速擦掉眼泪,将张潜的大脚丫子捧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套上袜口。

“我不是什么咸湿……”张潜本能纠正,随即悻然放弃,“算了,随你叫吧。咸湿就咸湿吧!反正歹势也没比咸湿好哪去!”

“嗯!”少女柔柔地回应了一声,虽然满头雾水,却不敢问任何问题。继续捧起他另外一只大脚丫,替他穿好布袜,然后又跪在地板上替他穿软底儿鹿皮靴。

“我的鞋呢,还没晒……算了,你继续!”张潜想问问自己那双杂牌旅游鞋晒干了没有,话到了嘴巴边上,却又悻然咽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少女,也就十三四岁模样。放在二十一世纪,只要不跟他一样,倒霉做了孤儿,肯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而在任家庄,少女却是最卑微的一类存在。包括身体在内,都所有一切属于任家。吃饭,走路,做事,都要严格遵照一整套规矩。稍有逾越,可能就会挨上一顿鞭子!

而张潜的旅游鞋,和他的牛仔裤,混纺衬衣,背心,内裤等衣物,却是连日来,被任家庄的管事任福,打着帮忙清洗的名义,陆续派遣仆妇给收了去。紫鹃根本没资格管,甚至连打听的资格都没有!

张潜一开始,还没太在意这些。但从昨天早晨起,他就隐约觉察到,这些衣物的清洗和晒干的时间,实在消耗得太长了些。

要知道,眼下正值秋天,风干物燥,即便是最不容易晾干的牛仔裤,也早就该干透了。更何况背心,内裤这种纯棉衣物?!

不过张潜也不是特别在乎,衣物的去向。据他陆续了解到的情况,任家表面上是耕读传家,实际上主要收入来源却是经商。任府的老庄主单名一个琼字,经商本事非同一般,名下似乎有很多店铺,并且好像还染指了与西域胡商的珠宝和香料买卖。

所以,张潜觉得,任家庄的管事,对牛仔裤,旅游鞋等衣物,见猎心喜,拿过去研究制做方式,用料,或者产地,再正常不过。于内心深处,张潜甚至期盼任福能在大唐境内找到同类产品。那意味着,他在大唐不是孤零零的一个。还有其他同类也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比他到得更早,对眼下的社会环境也更适应。

当然,如果小胖子任琮能主动跟他商量一下,或者过后解释一声,就更好了。张潜心里会舒服许多,对任家庄上下也会更有好感。

但是,据张潜连日来反复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小胖子任琮虽然为任府的少郎君,实际上在家中的地位只能算一般。很多事情,他根本做不得主。说出来的话,也没几个人听。甚至,连任全,任五和任六,对他的尊敬都只停留在表面上。

至于任家庄的管事任福,和其他高等级仆人,对小胖子任琮的态度更是敷衍。虽然耐于彼此的身份等级,不至于跟他对着干。但各自负责的事情,根本不准许小胖子插手。

而造成小胖子任琮地位尴尬的根源,完全出在他父亲任琼身上。据张潜从小胖子嘴里套来的消息,任家庄的真正主人任琼,平素根本不住在庄子上,而是跟任家其他人,住在城内的府邸。

小胖子的母亲在他没断奶时,就过世了,他父亲很快就又迎娶了一位姓薛的夫人。薛夫人不但治家有方,身体也非常强健,从第二年起,就接连给他生了一个妹妹,三个弟弟。

所以,小胖子任琼不来解释和商量有关牛子裤和旅游鞋的事情,张潜也不打算怪他。反正拖的时间再久,有半个月功夫,管家任福也该将衣物和鞋子还回来了。而到那时,张潜也应该已经完全掌握了唐音,拿着小胖子任琮答应帮忙解决的路引,正好从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