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侯门嫡女11(第3/3页)

太子不动声色道:“四弟,你不必如此着急,我还什么也没说呢,罪臣严柏谋逆一事自有父皇定夺,我又怎会过多置喙?”

四皇子表情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狠厉。

太子:“父皇,儿臣今日要说的,乃是盐政上的事,四弟月前代父皇巡视盐政归来,惩戒了不少贪腐的官员,然儿臣上月收到密报,两淮盐场官商勾结之风依旧严重,盐价逐年攀升,两淮虽富庶,但当地平民百姓仍是苦不堪言,四弟巡视盐政时,也有百姓告发此事,但四弟因着执政两淮盐政的恰巧都是荥阳郑氏的姻亲故旧,故按下不表,只处置了些小喽啰,做了面子功夫。儿臣收到密报后派人去查探,回报消息确有此事,儿臣以为盐政上还有更多被包庇的污浊脓疮,恳请父皇下旨,彻查盐政!”

心中的预想成了真,四皇子心内惶惶,连忙道:“父皇,儿臣绝无……”

一抬头,却正好对上皇帝的眼睛,那双眼深邃清明,似早已看清一切,望着他的眼神不带半点父子情谊,四皇子一时哑然,身子如坠冰窟。

皇帝收回目光,沉声道:“便依太子所言,笔墨,朕亲自拟旨。”

夏秋之交,秋风渐起,这份旨意为偌大的京城带来了第一缕凉意,罪臣严柏在押解上京的路上,四皇子被幽禁,郑贵妃被降为才人,病倒宫中,京中素来与四皇子交好的人家皆战战兢兢,与盐政有牵扯的官员,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荥阳郑氏到底是百年世家,想尽各种办法抵抗,但仍旧无力阻挡这场清算,太子此次有备而来,诸多证据摆上台面,从盐政上的案子牵扯出更多大案,直指郑氏的根基,意欲将其连根拔起,短短月余,荥阳郑氏的百年基业便已毁了大半。

荥阳郑氏族长派人密往京中,多番努力下见到了被幽禁的四皇子,道:“殿下,如今情势紧迫,再等下去无疑坐以待毙,何不放手一搏!”

四皇子眼神闪烁,问道:“舅父这是何意?”

那人道:“我们在军中,尚有可用的势力未被波及,南安郡王还被关押在在大理寺,惩处未定,靖安侯仍滞留京城,西南无主将,何不让人将南安郡王救出来,联合东吁国起兵,殿下亲率众将,清君侧!”

四皇子被劝说意动,但仍有所犹豫:“这样,可行吗?”

那人道:“殿下,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再无路可退了!殿下英明决断,南安郡王骁勇,必能大事得成!”

四皇子沉默半晌,终是道:“好,便依你所言!”

十日后,有贼子闯入大理寺牢狱中,将关押在内的罪臣严柏劫走,还带走了郡王府的两位女眷,四皇子亦在残部的护卫下逃离出京,赶赴荥阳,军中几位将领领兵追随,控制了河南河北一带;西南边境,东吁国趁机作乱,欲挥师北上,一时之间,皇城竟被前后包夹,战事一触即发。

皇帝震怒,当即将郑才人打入冷宫,太子自请领兵平叛,皇帝思虑过后,命靖安侯回西南镇守,太子领兵同长宁侯父子往西北,平叛四皇子的作乱。

临走前,太子悄摸着和乔曼见了一面。

城南的佛寺有一颗巨大银杏树,历经百年动荡不倒,秋风瑟瑟,花叶尽落,满城萧索,唯有此树一片金黄,风起木叶簌簌而下,颇有意趣。

太子在落叶中斟了一杯茶,放到乔曼面前,道:“此去一别,怕是要误了婚期,是我不好。”

四皇子的叛逃,一早在太子的计划内,甚至暗中让人给他们漏了个口子,就是为了能将四皇子与荥阳郑氏的势力一网打尽,皇帝也是默许的,只是……圣旨定下半年成婚,如今离婚期也只有不足半月了。

乔曼轻抚茶杯,摇摇头:“臣女知道何为轻重缓急,殿下不必介怀。”

太子:“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乔曼沉吟片刻,道:“殿下……当初为何求陛下赐下婚事?真是为了拉拢我长宁侯府吗?”

“自然不是,”太子道,“我,曾经见过你。”

乔曼眨眨眼:“在何处?”

梦里。太子静静地看着她,摇摇头,“你尽可安心,此战必胜。”

乔曼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追问,含笑举杯:“臣女父兄皆是将士,自然不会忧心,祝殿下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黄叶纷纷落尽,再相见时,已经是大雪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