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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一项突破诞生了。无比强大而轻便的半有机质电脑,可以完全和人类大脑整合,虽说被非常不相称地轻描淡写冠以“脑伴”之名。对于满载一生知识和经验的大脑来说,脑伴在智力、记忆和沟通方面能够提供巨大帮助。

但对于货真价实的“空白心灵”,脑伴就更加有用了。

罗宾斯望向容槽里被悬浮场固定住的躯体,对威尔逊说:“看着不怎么像查尔斯·布廷嘛。”

威尔逊正在对储存布廷意识的硬件做最终调整,头也不抬地答道:“布廷是未经修改的人类,我们认识的他早已步入中年。二十岁的他多半很像这具躯体,当然,绿色皮肤、猫眼和其他改进除外,再说他本人的体型只怕也没这么好。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我真正二十岁的时候可没我现在这么壮实,而且还不需要锻炼。”

“你的躯体经过改造,能照顾好自己。”罗宾斯提醒威尔逊。

“真是感谢上帝,我爱甜甜圈爱得深切。”威尔逊说。

“而代价是被宇宙里除人类之外的各个智慧种族追杀。”罗宾斯说。

“好段子。”威尔逊说。

罗宾斯转向容槽里的躯体,说:“做了这么多改造,不会影响意识传送吧?”

“应该不会,”威尔逊说,“新基因组里,有关大脑发育的基因都没有改动。脑壳里装的是布廷的大脑,至少从遗传学角度说是这样。”

“大脑情况如何?”罗宾斯问。

“看着不错,”威尔逊敲敲容槽控制系统的监视器,“健康,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认为能成功吗?”罗宾斯问。

“问住我了。”威尔逊答道。

“知道咱们都充满自信可真是太棒了。”罗宾斯说。

威尔逊正要答话,却被打断了。房门打开,麦特森将军和斯奇拉德将军走进来,背后跟着特种部队的三名意识灌注技术员。技术员径直走向容槽,麦特森走向罗宾斯,罗宾斯和威尔逊一起行礼。

“快说我们会成功。”麦特森一边回礼一边说。

“威尔逊中尉和我正好说到这儿。”罗宾斯只迟疑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间。

麦特森转向威尔逊:“所以呢,中尉?”

威尔逊指着容槽里三名技术员正在摆弄的躯体:“躯体很健康,大脑也一样。脑伴工作正常,这个并不稀奇。我们已经把布廷的意识模型和传送设备整合在了一起,遇到的问题少得惊人,测试运行证明传送不会遇到问题。从理论上说,我们应该能像传送任何一个意识那样传送他的意识。”

“内容听起来很有信心,中尉,但语气怎么有点没底?”麦特森说。

“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将军,”威尔逊答道,“传送对象在传送时通常是有意识的,这对传送过程很有用处,但这次不同。只有唤醒躯体,我们才能知道传送成不成功。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在不是两颗大脑之间传送意识。设备里存储的如果不是布廷,意识模型就无法接管大脑。即使是布廷的意识,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刻印成功。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来保证顺利传送。你读过我们的报告,但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地方。通往成功的每一条道路我们都清楚,但导致失败的道路就难说了。”

“你到底认为会不会成功?”麦特森问。

“我认为会,”威尔逊答道,“对正在做但并不了解的事情,我们必须保持积极心态。出错的可能性还很大,长官。”

“罗宾斯?”麦特森说。

“我赞成威尔逊中尉的看法,将军。”罗宾斯说。

技术人员完成调试,向斯奇拉德将军报告,将军点点头,走到麦特森身边说:“技术员说他们准备好了。”

麦特森看看罗宾斯,看看威尔逊,最后说:“好吧,开始。”

殖民防卫军特种部队制造士兵的配方很简单:从人类基因组开始,逐步缩减。

人类基因组包括大约两万个基因,由三百亿对碱基构成,分布于二十三对染色体上。大部分基因组是所谓的“垃圾”,这些序列片段在DNA的最终产品——一名人类——身上并无编码作用。大自然只要把一个序列放进DNA,哪怕毫无用处,似乎也懒得再拿出去了。

特种部队的科学家可没那么讲究。每次构造新躯体模型时,他们的第一步就是除去冗余和不活化的基因物质,到最后只剩下干干净净的精简版DNA序列,但这个序列毫无用处,因为修改人类基因组破坏了染色体结构,复制能力随之丧失。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还有好几步才到重新装配和复制新基因组呢。

轻量化的新DNA序列包括让人类是人类的每一个基因,但这远远不足。人类的基因型决定了人类无法呈现出特种部队需要的可塑性,言下之意,我们的基因造不出特种部队那些超人。剩下的人类基因组被分开、重新设计和重新装配,得到的基因编码产生充分增强的各种能力。这个过程需要引入外源基因和遗传物质。来自其他人类的基因在结合时很少出现问题,因为人类基因组本来就能容纳来自他人基因组的遗传信息(这个经常被热烈完成的自然过程名叫“性爱”);其他地球生物的基因相对而言也不难,因为地球生物都拥有相同的基因块,彼此在遗传学上有着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