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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上来过,对吧,波比?”卢卡斯问,电梯门再次关闭,他们开始下降。波比摇摇头。“太可惜了,”卢卡斯说,“不过可以理解,但还是很可惜。‘一天两次’说你不怎么乐意留在巴瑞城。是这样吗?”

“确实。”波比说。

“同样可以理解。我认为你这个年轻人挺有想象力和进取心。你说呢?”光亮的黄铜手杖头在卢卡斯的粉色手掌中转动,他直勾勾地看着波比。

“应该是吧。我无法忍受这儿。最近我总注意到——怎么说呢?——这儿就是死水一摊。对,我知道,也有各种事情发生,但永远是老一套,他妈的周而复始,就像老剧重播,每年夏天都和去年夏天一模一样……”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他不确定卢卡斯会怎么看他。

“是啊,”卢卡斯说,“我知道这种感觉。对巴瑞城来说,也许稍微更强烈一点,但你在纽约和东京也同样会有这种感觉。”

不可能,波比心想,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没忘记蕾亚的警告。卢卡斯不比波伏瓦更吓人,但他的块头本身就够瞧的了。波比在思考新的人类举止理论;理论还不成熟,但其中一部分的主题是真正危险的人并不需要展示这个事实,有能力隐藏威胁使得他们愈加危险。这一点直接违背了大操场的规则,大操场上连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也肯用尽一切方法标榜自己的凶恶狂虐——也许帮他们捞到了丁点好处,至少就本地的犯罪活动而言;但卢卡斯显然对本地的犯罪活动毫无兴趣。

“看得出你不相信,”卢卡斯说,“好吧,你应该很快就能体会到,但不会太快。按照你现在生活的发展方式,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什么都新鲜刺激。”

电梯门颤抖着打开,卢卡斯行动起来,像赶小孩似的让波比先走。两人走进铺着瓷砖的门厅,门厅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他们经过各种售货亭和挂着帘子的摊位,还些人铺着毯子在兜售物品。“别闲逛了。”卢卡斯说,波比在乱七八糟堆着许多软件的小摊前停下,卢卡斯用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要去蔓城了,我的朋友,要带着伯爵应有的气度去。”

“怎么说?”

“坐豪华轿车。”

卢卡斯的轿车长得惊人,黑色车身有着金色斑点,黄铜装饰亮得犹如镜面,镶着形状怪异的各色小玩意,波比只有短短几秒钟供他猜测——他认为其中之一是碟形天线,但怎么看怎么像阿兹特克人的日历轮盘——然后就钻进了车里,卢卡斯轻轻松手,宽大而厚实的车门在背后缓缓关闭。窗户涂成彻底的黑色,望出去仿佛已经是夜晚了,却是个熙熙融融的夜晚,安置区的居民走来走去,忙着各自正午的事情。车里是一整片宽敞的空间,铺着亮色的地毯和淡色的皮革靠垫,但似乎没有指定的座位;也没有方向盘,仪表盘是一整块皮革,没有任何操纵设备。他望向卢卡斯,卢卡斯松开了黑色领带,“怎么驾驶?”

“随便坐。这么驾驶:艾哈迈德,带我们去他妈的纽约下东区。”

轿车缓缓驶离路边,波比找了块柔软的地毯跪下。

“三十分钟后上午餐,先生,除非您希望更早些。”一个柔和而悦耳的声音说,似乎来自四面八方。

卢卡斯哈哈笑道:“大马士革那帮人,确实知道怎么造车。”

“哪儿?”

“大马士革,”卢卡斯解开上衣的纽扣,向后靠在一块楔形的淡色软垫上,“这是辆劳斯莱斯。旧型号。阿拉伯人有钱的时候确实能造出像样的好车。”

“卢卡斯,”波比说,半张嘴里塞满了凉炸鸡,“我们怎么可能一个半小时到纽约?我们都还不如爬得快……”

“因为,”卢卡斯说,停下喝了一口冰凉的白葡萄酒,“就需要我们这么长时间。艾哈迈德拥有全部的可选配置,包括一流的反监控系统。在路上移动时,艾哈迈德可以确保私密,程度比我通常在纽约愿意花钱买的都高。艾哈迈德,有没有感觉到任何人企图接近、监听或怎么我们?”

“没有,先生,”那个声音答道,“八分钟前,一架战术直升机用红外线扫描了我们的识别牌。直升机的编号是MH划3划848,由罗贝托下士导航——”

“好了,好了,”卢卡斯说,“很好。不用说了。明白了吗?艾哈迈德对战术机的了解超过了他们对我们的了解。”他用厚实的白色亚麻餐巾擦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金牙签。

“卢卡斯,”波比说,卢卡斯认真地掏着大板牙之间的缝隙,“要是——比方说,我请你带我去时代广场,然后放我下车,会发生什么?”

“啊哈,”卢卡斯放下牙签,“全城最引人共鸣的场所。怎么了,波比,毒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