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身来历(第2/3页)

他的话既将安乐捧上天,又弄得她糊涂起来。

李裹儿蹙起眉心,嗔道:“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准你岔东说西的。”

龙鹰瞧了她身后的两女一眼,大娘仿如高尼入定,黛儿的嘴角已逸出笑意。

道:“郡主英明!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说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答时想到哪一句答哪一句,少时都不知给爹杖责了多少次。”

李裹儿终“噗嗤”娇笑,虽知会纵容眼前的大混蛋,仍是没法苦忍,狠狠横他一眼道:“你既然提起令尊,让本郡主问一句,你给本郡主老老实实回答。”

她来前肯定没想过和范轻舟说这些事,可是因大娘在后,话题演变为现今的局面,古怪荒唐。

龙鹰道:“请郡主垂问。”

李裹儿难掩心里兴致盎然的情绪,含笑瞅着他道:“你这身功夫是怎样练就出来的?不准有一字虚言。”

大娘首次现出精神上的波动,比李裹儿更关切这个问题。她对此的看法,势影响到神都白道武林对“范轻舟”的态度。

龙鹰俯前少许,压低声音道:“此为小民的秘密,嘿!我的武功是偷回来的。”

李裹儿不解道:“招式或可以模仿,但内功心法即使在名师指点下,仍可能一事无成,怎样偷呢?”

龙鹰赞叹道:“郡主不但天生丽质,且冰雪聪明,一听便明。我的‘偷’不是一般的偷,偷的是对方的秘笈,看一遍记下来后放返原处。这种事须在十五岁前办妥,虽失败过无数次,被当作是小偷拿着狠揍,但因小民年幼,又没想过我志在秘岌,最后都放了我,还让小民学懂捱揍的本领。哈!”

李裹儿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骂道:“亏你这么荒诞的话竟说得出口来,是否想本郡主亲手揍你一顿?”

龙鹰道:“正因如此,小民才对自己这段见不得光的练功史讳莫如深,因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事实上小民没什么可隐瞒的。”

再降低音量道:“郡主想想,只要我成功一次,等于踏上武道之路。且每经一次失败,我都会从中学多点东西,为下一次偷东西搭桥铺路,为此我不但足迹踩遍云贵,还上至青海和高原,每一天小民均感到比昨日强壮。”

李裹儿动容道:“你的话隐含至理,可知非只是一派胡言。”

又道:“你最后成功了吗?当然成功了,否则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龙鹰道:“成功了一次,事后方知是他老人家故意让小民成功的。”

双目射出缅怀崇慕的神色,道:“小民刚足十四岁,但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粗壮,在逻些城盘桓了几个月,过着流浪生活,学懂吐蕃语后靠帮人做粗活养自己,一天在街上闲逛时,见到一个在街头摆钵化缘、瘦得像竹竿般的高僧,最惹我注意是他边化缘边拿着一本旧得发黄的册子看个不休。小民心想,瘦成饿殍般仍死不掉,肯定是高手,看的必为不世秘笈,岂肯放过,捱着饿肚窥伺一旁,到夜晚机会终于来了。”

他如此苦心孤诣的编故事,是为了对自己的过往作出不含糊的交代,免去将来被查根究底的烦恼。表面是向李裹儿交代,实则是说给大娘听。

李裹儿被他引人入胜的故事打动了,紧张追问道:“是怎样的机会?”

龙鹰道:“高僧于黄昏时到了附近一座寺庙落脚,放下唯一的包袱,包括化缘的铜钵,就那么溜了出去。哈!郡主可想见我当时高兴得似发狂般的心情,不顾一切偷进去,找到秘笈。唉!我的娘!揭开才知是用小民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的,幸好老天爷开眼,文字外尚有图像。小民一个接一个的看着,竟非常有感觉,就像体内的经脉窍穴不住呼应着图像,看得心迷神醉,忘记了当时是做小贼去偷别人的东西。”

李裹儿懊恼道:“你怎会这么蠢的,不是该拿东西立即走,到安全地点才看个饱吗?”

龙鹰忍住笑道:“小民是盗亦有道,只看不偷。”

李裹儿嗔道:“你指我无道吗?”

龙鹰忙道:“小民怎敢?郡主是同情小民,为小民着紧。”

李裹儿道:“说下去!”

龙鹰道:“册子只得百来页,共三十幅图像,看完后,小民恭恭敬敬将册子放回包袱里,又对着包袱下跪重叩三个响头,转过身来,方晓得来自天竺的伏常摩兰师盘膝坐在一角。”

李裹儿舒一口气道:“难怪你说是他故意让你偷看的。”

又道:“原来你的武功源自天竺。他不杀你,还传你天竺秘技,该是因你叩的三个响头,真动人!”

龙鹰道:“直至十八岁,我仍不住去偷东西看,却从未有一次失手。十八岁后,再不用偷看别人的拳谱秘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