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赌场结义(第3/12页)

那侍卫一拍桌子叫道:“混帐!你说什么?”

杜九从容一笑道:“郎大爷,您也许是不满意这个称呼,出了这里的大门,在下自然该称您一声大人。可是赌桌上无大小,上了台子,连六亲都可以不认,称您一声大爷,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这家伙毕竟是老油子,更兼在公门多年,一张嘴说起话来决如利刃,而且还处处占住理字。

那侍卫叫郎全英,是八旗弟子出身,一向摆大爷架子惯了,今天被一个小小的衙役当众抢白,如何能受得了,又拍了一下桌子,正准备发作,做主人的张家祥看情形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道:“郎侍卫,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本来是小玩玩,伤了和气可没有多大意思。”

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谢文龙一眼,其他几名侍卫也把郎士英劝住了,他们可能知道谢文龙最近与和亲王走得很近,而且更知道杜九所以敢如此,多半是谢文龙的指示,不过有一点不了解的是他们都清楚谢文龙操守极为清廉,他要用钱的话,龙锦涛十万八万也会无条件地给他,绝不会利用这个方法,因此在没有摸清谢文龙的来意前,大家都必须慎重一点。

郎士英勉强压制下自己的恶意,气呼呼地道:“我要换个位子,姓杜的,把天门让出来。”

杜九又朝谢文龙望望,谢文龙点点头,他立刻站起来笑道:“行,赌钱靠手气,跟位子并没有关系。”

在赌桌上迷信忌讳最多,尤其是这种牌九场合,如占住了一家旺门,杀头都不肯让出来,甚至于别人在旁边附带下注都不肯答应,唯恐转了手气,郎士英提出这个要求后,根本就是存心作对,没想到杜九会答应了,倒是没有话说,两家对调位置后,几个人一商量,孤注一掷,把身上所有的银票全部集中起来,押在天门上。

高人凤毫不在意地派了牌,准备掷骰子,杜九因为赢了好几注,对这个年青人颇有好感,忍不让提醒道:“高大爷,您最好先点点台面。”

高人凤一笑道:“没关系,兄弟推的是无底庄,开饭馆不怕大肚汉,有多少兄弟都认了。”

骰子打下去,牌分出去,郎士英伸手就翻了过来。

大家都怔住了,因为那两张骨牌红黑辉映,赫然是一对天牌,只输给幺二二四配起来的至尊对。

不过这是一局牌四副中的最后一副,已经出过一张二四,至尊对的可能已经没有了,换言之天门这一牌已经赢定了,可是大家怔然的原因不是为了天门的大牌。

事实上除了高人凤外,其他的人都是老赂手,对于最后副牌的分配早已明白了大部分,点子打下去后,不用看牌已经知道输赢。

剩下的八张牌中的确有一对天牌,可是杜九明明知道有一张分到了上家王正清手中,自己手里可能是人地合成的地杠,庄家手中很明显的是梅花九,另外三张牌是长三、短幺五与斧头,无论如何,在家都应该是吃二家而独赔自己这一门。

天牌既然是天门与上家各占一张,郎士英怎么会翻出一对呢?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杜九认错了牌,另一个是郎士英换了牌,杜九以自己多年的经验与眼光,相信绝不会看花了眼。

而且他瞧了自己的牌,确知是地杠后,把握更大了,所以他眼睛瞪着王正清,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王正清抓住两张牌,给合伙的牛公子看了之后,牛公子伸手抢过在家高人凤的两张牌给翻了出来,笑着道:“啊呀!是梅花九,我们输了。”

说着把自己面前足足有一千多网的银系推了出去,接着把杜九的牌也翻出来道:“地杠!高兄这副牌虽然吃了兄弟一门,却赔出二门,郎兄,他们这一注下了多少?”

郎上英微微—笑道:“我们是孤注一掷,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张,拿算盘来算一下。”

张家祥忙道:“不用算盘,兄弟这副头脑就是算盘,看一张加一笔,又准又快,一两都不会差。”

说着把桌子的骨牌杂在一起推开,抓起郎士英面前的那叠银票,一张张的数着:“一千三,九百,四百六……总共是二万八千四百三十五两,高兄!这一注你可是得不偿失了,赢了半天,恐怕还得贴上二万多才够赚的。”

高人凤淡然一笑道:“郎兄看得真准,各位带的资本也真充足,这一注兄弟倾家荡产,只怕也不够赔的。”

郎士英笑道:“高兄太客气,谁不知道你是长安首富,这几两银子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高人凤道:“两万多自然兄弟还赔得起,只是兄弟客游来京,身上没有带这么多。”

郎全英笑道:“高兄说笑话了,这些银子在你眼中算什么?”

高人凤道:“兄弟总共带了三万两,前些日子输了一万多,今天虽然先赢了几千两,加起来实在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