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5/9页)

说着用仅剩的一根指甲挑断了赫连新眼珠后的主脉,又把眼珠纳回眶里,动作熟练而迅速,居然连一点血液都没有流出来,随后哈哈大笑道:“这下子他再想骂臭瞎子时,一定会斟酌一下再出口了。”

然后又伸手掏进赫连新胸前的创洞里。赫连新适才受击,痛晕了过去,现在被他一掏,又痛醒了过来,嘴唇直颤,却叫不出声音来,而乔庄的手还在里面翻来复去地搅动着。

夏侯杰实在忍不住,愤然道:“前辈如此作为,晚辈不能助恶了,赫连新固其可诛,倒底还是一代宗师,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他。”

乔庄冷笑道:“你以为我在作践他?”

夏侯杰叫道:“难道前辈是在救他?”

乔庄道:“说你不懂,你又很明白,说你懂,你实在很糊涂,我当然是在救他,如果为了要他多受点痛苦,我有的是办法,用不着弄脏自己的手。”

夏侯杰道:“这是什么救法?”

乔庄道:“肺叶的作用是呼吸,这两边的肺叶象两个自动作用的风箱,这一边已经坏了,另一边还可用,但是这边的气管不捏死,反而将另一边的气泄露了……”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难道是在替他捏闭气管。”

乔庄伸出手来,在赫连新的身上抹去血迹,冷冷地道:“我自己也受了伤,不为救他这条狗命,我休养一下不是舒服得多。你既然处处不相信我,我也懒得多管了,人放在这里,生杀由你去处置吧!”

夏侯杰愕然道:“前辈又要我去杀他了?”

乔庄道:“不错,先前我不要你杀他,是因为他欠我一条腿,我必须讨回来。至于我救他,是尽一个医生的责任,现在气也出了,责任也完了,没有人杀他,他可以不死,你一定要杀他,我也懒得多管闲事。”

夏侯杰道:“晚辈实在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乔庄淡淡地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是个轻易肯杀人的人,假如你要杀人,我相信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我自己主张恩怨分明,自然也应该尊重别人的决定。”

夏侯杰道:“那前辈方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呢?”

乔庄叫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时我与他前债未清,自然不能让他白白死掉,现在我们的债全清了,你肯把他让给我索债,我也该尊重你的权利,让你去决定他的生死,这是我一向做人的态度。”

夏侯杰觉得乔庄实在怪得可以,但也邪得正直,一时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道:

“前辈疗外伤的药是否可以再求拜赐些许?”

乔庄道:“干什么!你也受了伤?”

夏侯杰道:“不!赫连新胸前的伤口仍在流血……”

乔壮道:“没关系,他死不了。”

夏侯杰道:“救人救彻底,前辈既已救活了他,何不让他少受点痛苦呢?”

乔庄微微一笑道:“你不想杀他了?别相信我编的那些鬼话,赫连新如果不死,一定会利用那些党徒对我们从事报复。”

夏侯杰道:“晚辈知道,可是赫连新本人已经残足伤目,再无可畏,那些徒众尚不足成大患。”

乔庄道:“你也不要太大意了,一个人最可怕的还是意志,赫连新以后报复的手段将无所不用……”

夏侯杰朗声道:“那是以后的事,今天既然救了他,就没有再杀他的理由。”

乔庄想了想,在怀中掏出另一包药散道:“我救了他的命,却懒得替他治伤,药是给你的,替不替他治伤是你的事,我并不在乎他会如何报复我,就算杀我千万刀,他也无法使眼睛与残腿复原,对我来说,那已经足够了。”

夏侯杰沉思片刻,终于接过那包药散,十分小心地撒在赫连新的胸口,当他把一切做完后。

突然他感到脖子上一片冰凉,连忙回头一看,却见郝步芳满脸寒色,那柄梅杏雨的夺目慧剑正冷冷的搁在他的脖子上。他怔了一怔,失声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郝步芳冷冷地道:“来了半天了,从头到尾,我都清清楚楚地在旁目击!”

她的出现使每一个人都感到意外,因为谁都没有注意到她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连耳朵最灵敏的乔庄也毫无所觉。因此,他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说话时,连忙问道:

“夏侯杰,是谁来了?”

夏侯杰道:“赫连新的另一个弟子郝步芳!”

乔庄惊叫道:“你还不赶快杀了她?”

西门玉这时精神大震,得意地叫道:“她的剑正架在夏侯杰的脖子上,臭瞎子,又该你们遭殃了!”

乔庄怔了一怔道:“夏侯杰,这个女的怎么样了?”

夏侯杰道:“以前还不怎么样,近日颇有进境,可能比赫连新还难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