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6/6页)

妙真道:“伊公子何必太客气,张公子是有名的才子,而伊公子是他特别推重的人,那里错得了。”

说着墨已磨就,她又取出一方素笺摊好道:“只可惜纸笔得一付,又要劳一位稍候了。”

谭意哥倒也不客气,走过去正襟危坐,提起笔来,不假思索,立呈一首七绝。

疑是大士瓶中露,佛龙华席上浆;娥泼下胭脂水,付与人间添芬芳。

妙真一面念,一面赞赏,等她写完了抢过笑道:“伊公子这笔字可当得起名家书法,清媚不减王郎,尤胜三分娟秀,只是这评语太草率太空洞了,完全是在敷衍!”

谭意哥听了心中又对这个女道士添了一番认识,觉得她实在不简单,自己学的确实是王义之的笔法,只是今天为了怕露出是女儿的破绽,特地又加了几分腕力,如果不是大行家,绝难看得出是女子手笔来。

可是她一开口就用了清媚与娟秀来称赞自己,那是很少用在王字上的,可见她的书法造诣不弱。

因此笑笑道:“信手涂鸦,惹得妙师见笑了,但妙师的评语,小生却不服气。”

妙真道:“贫道是想听听公子对神女露的真正意见,可是公子却用些大士瓶中露,王母席上浆来堆砌……”

谭意哥笑道:“不是堆砌,是小生真正的感觉。”

妙真哦了一声道:“难道公子曾是龙华会上人,饮过那些玉液琼浆?”

谭意哥笑道:“小生乃凡夫俗子,如何有那等福气。”

妙真道:“可不是吗,公子既未尝过,怎么就拿来作为譬喻呢?”

谭意哥道:“小生也没有尝过类似神女露的佳茗,入口芬芳,乃觉此露唯得天上有……”

妙真笑道:“听公子说得那么好,贫道可就太惭愧了,而且也是贫道太俗。”

张玉朗一笑道:“妙真,你叫我表弟来品这神女露,实在是问道于盲了,你别看他能说会道,那是他仗着一点小聪明,实际还是个清相公,如何识得其中之妙。”

谭意哥一怔道:“什么叫做清相公?”

妙真笑着道:“那是说公子是个老实书生……”

说着斜睇了谭意哥一眼,竟包含着无限情意,使得谭意哥意会绝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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