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6/17页)

周三笑道:“那是走明镖,保着的一定是些不太值钱的东西,或者是走着通衢大道,他们才摆出谱来,如果真是像你这样请镖师保着上京去,多半是走暗镖,那时他们化装成长随的样子跟在后面,连兵器都不敢叫人看见,那里还神气得出来。”

“干吗要这个样子呢?”

“为了要避人耳目呀,他们带着值钱的红货,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绿林人士眼红呢,只想能够不起眼,悄悄地混过去,灭少些麻烦。”

“那样子有效吗?”

周三笑道:“这就难说了,有时自然是叫他们给混过去,有时却因为消息外泄,被人给缀上了,少不得要经过一场苦斗,连性命带货物都丢了。”

伊戈道:“真可怕,这碗饭可不好吃。”

周三笑道:“少爷,你别一个劲儿的同情镖客,也该匀点同情给做强盗的,他们给镖客砍了的时候也多得很,而且还得多担一层被官府捉去的风险,也是整天把头拾在手里过日子。”

伊戈道:“那可活该,这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是自己不好去找死,想不劳而获,强取豪夺,还敢杀人越货,罪无可赦。”

周三笑道:“如果取的是不义之财呢?”

伊戈这才想到周三他们都是闯江湖,混黑道的,笑笑道:“周大叔,当然像你们这样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侠客又当别论,但无论如何,总不是正业。”

周三轻叹道:“是的,尽管我们问心无愧,但是在动手的时候,多少总难免会累及无辜,例如我们打听清楚了,那一个官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搜刮得大批的民脂民膏,我们决心动手了,一动手就难免伤人,结果那贪官固然遭了报应,可是他的家丁仆人以及随行押送的公人却跟着而丢了性命,不是太冤枉了?”

“难得您老人家清楚。”

周三笑道:“我老人家并不糊涂,所以后来我们做案子,专门黑吃黑,在绿林道的头上下手,他们的财物是抢来的,而且这些人也绝非什么善良之辈,杀之也不为过,就像是这所道观里的贼徒一样!”

伊戈轻叹一声道:“那个妙真,怎么样看起来都不像个为非作歹的人,却想不到会干谋财害命的勾当。”

周三道:“他们是黄巾馀孽,那是一批非常邪恶的人,还不止是谋财害命,杀人越货而已,他们还有许多伤天害理,令人发指的罪行,听了都令人难以相信,所以要是江湖上的人,只听见了黄巾贼三个字,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一致引为公敌。”

“他们还做了些什么坏事呢?”

周三道:“太多了,像为了逞兽欲,乱事奸淫,还有男子巧扮成女妆,混入闺阁,坏人名节。”

伊戈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了,可是我觉得奇怪不解,他们能够扮成女子,混入大家闺阁,可见她们的品貌、谈吐都是很过得去的,如果仅为解决男女私欲,他们就凭这些本钱,骗一些无知的妇女也并不困难,何必要冒着生命之危险去乔装改扮。”

周三道:“不装成女子,进入人家闺房不易,而他们的目的却不是在坏人贞节,那只是他们的手段,真正的目的却在于勒索财物。他们坏了那些女孩子的贞节后,先是诱骗那些女孩子将首饰及私蓄的财物交给了他们,等骗得差不多了,再向她们的父母勒索巨金,那些人为了颜面,只有忍痛咬牙,听其宰割。”

伊戈恨道:“这种行为太可恨了!”

周三道:“是的,这些匪徒们吃人不吐骨头,所以才不容于官府,而且他们又会些邪术,欺压哄骗无知的愚民,受其害者,不计其数,实在闹得很厉害了,使官府也有了知觉,严令捉拿,他们才稍稍敛迹,歇上一阵又死灰复燃了,不过他们大都在一些僻远的乡县活动,这一股匪徒,居然敢在大城市活动,却也太胆大了!”

伊戈道:“看来我也无法为妙贞请求了,不过她似乎不是首脑。”

周三道:“我问明白了,首脑是一对老妖怪,男的是个老道士,叫什么白龙真人,躲在后山的洞府里修真,轻易不见外人,只是在暗中作怪。女的就是那个胡道婆,在前殿司客,暗中主持着观中的一切。”

“那么妙真呢?”

“妙真是他们的大弟子,对外是妙真观的主持人,实际上也能作一半的主,但重要的事,还得听两个老的!”

“那水月知道得这么多吗?”

周三笑道:“这小鬼是两个老妖怪的小徒弟,暗中派在这儿,是为了监视妙真的,要不是被玉朗迷昏了头而倒戈相向,我们还很难知道这么多秘密呢!”

伊戈道:“对这个小丫头如何处置呢?”

周三搓着手道:“这个就要看你们了,她说玉朗答应过救地出去的,但究竟有没有那回子事儿,我也不知道,不能乱给她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