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外流星(第2/9页)

这句话实在很惊人。

最吃惊的当然是丁鹏,他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你说什么?”

柳若松道:“我说的话丁少侠应该已经听得很清楚。”

丁鹏的热血已冲上头顶,道:“你……你有证据?”

柳若松慢慢地转过身,吩咐童子:“你去请夫人把我的剑谱拿出来。”

对一个学剑的男人来说,世上只有两样是绝对不能和别人共享,也绝对不容别人侵犯的。

那就是他的剑谱和他的妻子。

柳若松是个男人,柳若松也学剑,他对他的剑谱和他的妻子当然也同样珍惜。

但是现在他却要他的妻子把他的剑谱拿出来,可见他对这件事处理的方法已经极慎重。

没有人再说什么,也没有人还能说什么。

柳若松做事一向让人无话可说。

剑谱很快就拿出来了,是柳夫人亲自拿出来的。

剑谱藏在一个密封的匣子里,上面还贴着封条,柳夫人面上也蒙着轻纱。

一层薄薄的轻纱,虽然掩住了她的面目,却掩不住她绝代的风华。

柳夫人本来就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而且出身世家,不但有美名,也有贤名。

有陌生人在,她当然不能以真面目见人。

她当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将剑谱交给了钟展和谢先生。

谢先生的身份,钟展的正直,绝不容人怀疑,也没有人会怀疑。

柳夫人低头,看来也同样让人无话可说。

密封的匣子已开启。

剑谱是用淡色的素绢订成的,很薄,非常薄。

因为这不是武当的剑法,这是柳若松自创的《青松剑谱》。

武当的剑法博大精深,柳若松独创的剑法只有六招。

“最后的那一页,就是那一招。”

谢先生和钟展立刻将剑谱翻到最后一页,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当然绝不会去看自己不该看的事。

这是证据,为了丁鹏和柳若松一生的信誉,他们不能不看。

他们只看了几眼,脸上就都已变了颜色。

于是柳若松问:“刚才丁少侠使出的那一剑,两位是不是都已看得很清楚?”

“是的。”

“刚才丁少侠说,那就是他用来击败史定、葛奇和郭正平的剑法,两位是不是也都听得很清楚?”

“是的!”

“那一剑的招式、变化和精美,是不是和这本剑谱上的一招‘武当松下风’完全相同?”

“是的。”

“在下和丁少侠是不是第一次见面……”

这一点钟展和谢先生都不能确定,所以他们问丁鹏。

丁鹏承认,点头。

于是柳若松又问:“这剑谱会不会是假造的?”

“不会。”

就算看过丁鹏使出这一剑的人,也绝对没法子得到这一剑的精华。

这一点,谢先生和钟展都绝对可以确定。

于是柳若松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丁鹏更无话可说。

虽然他自觉已长大成人,其实却还是个孩子,他生长在一个淳朴的乡村,离开家乡才三个多月,江湖中的诡谲,他怎么懂。

他只觉得心在往下沉,整个人都在往下沉,沉入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里,全身上下都已被紧紧绑住,他想挣扎,却挣不开,想喊,也喊不出。

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光明灿烂的远景,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钟展正在问柳若松:“你既然创出了这一招剑法,为什么从来没有使用过?”

柳若松道:“我身为武当门下,而且以武当为荣,这一招只不过是我在无意间创出来的,我随手记了下来,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趣,想留作日后的消遣而已。武当剑法博大精深,已足够我终生受用不尽,我这一生绝不会再使用第二家的剑法,也绝没有自创门派的野心,若不是真不得已,我绝不会把这剑谱拿出来。”

这解释不但合情合理,而且光明正大,无论谁都不能不接受。

谢先生微笑道:“说得好,天一真人想必也会以有你这么样一个弟子为荣。”

钟展道:“这一招既然是你自创的剑法,丁鹏却是从哪里学来的?”

柳若松道:“这一点我也正想问问丁少侠。”

他转向丁鹏,态度还是很温和:“这一招究竟是不是你家传的剑法?”

丁鹏垂下头,道:“不是。”

说出这两个字时,他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用力鞭打着自己。

但是现在他已不能不承认,他毕竟还是个纯真的年轻人,还不会昧住良心说谎。

柳若松道:“那么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丁鹏道:“家父在无意间得到一页残缺的剑谱,上面就有这一招天外流星。”

柳若松道:“那是谁的剑谱?”

丁鹏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