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急转直下(第5/16页)

他此话一出,石慧却不禁愕了一下,崆峒道士更以为他有了神经病,玄天子怔了一下,才怒道:“你想走,可没有这么容易呢!”

白非笑嘻嘻地又道:“小可为什么走不得呢?”

玄天子越发大怒,气得说不出话来,玉鸢子缓缓踱上来,道:“你在本山伤了人,要走的话,先得当众磕三百个响头,还得吊在树上打五百皮鞭,要不然,道爷就得在你身上留下点记号。”

白非咦了一声,故意装出茫然不解的神色来,说道:“谁在山上伤了人?”

玄天子大怒喝道:“你还想赖!”

玉鸢子慢条斯理地一摆手,道:“不错,你是没有伤人,你的朋友却伤了人,你要想走的话,一个人走也未尝不可。”说话时,眼睛却在瞟着石慧,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看,你的朋友要撇下你了。”

石慧心里有气,却也不禁奇怪白非的举止。

白非笑了一下,却道:“非但我没有伤人,我的朋友也没有伤人呀。”

石慧恍然大悟,连忙道:“这暗器不是我打出来的。”

玄天子怒道:“你们想赖,可找错人了,这暗器不是你发出的,是谁发出的?”

白非笑嘻嘻地一指玉鸢子,道:“这个,你要问他才知道。”

他极为仔细地注视着玉鸢子的表情,玉鸢子面上果然吃惊地扭曲了一下,但是立刻又以愤怒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惊恐,并且大声喝道:“胡说!”声音中,却已有不自然的味道。

这一来,局面急转直下,这几个道人没有一个不在惊异着,只是有些惊异的原因,和在场的其他大部分人都不相同罢了。

玄天子用眼角去看玉鸢子的表情,知机子和凌尘子根本就瞪着眼看他。

明虚子掠前一步,大声喝道:“师兄和这种小子多啰唆什么,快点把他们结束了,不就完了吗!”手腕一抖,竟将背后斜插着的长剑撤了下来,刷地向白非剁去。

这一剑来势颇急,白非也确实吃了一惊,他万万想不到这明虚子竟然敢动手,身形一动,方自避开,却听得锵然一声长吟,本来攻向他的剑光,竟也随着这一震而停顿了。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架开明虚子这一剑的,竟是崆峒的掌门玄天子,明虚子一惊之下,斜退两步,将剑倒提着,愕愕地看着他的大师兄,面上虽是一副茫然不解的神色,然而在这种茫然不解的神色之后,却隐藏着一份惊恐。

是以,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白非和石慧也瞪着眼睛望着玄天子。

这崆峒的掌门人铁青着脸,目光一扫,沉声向白非道:“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暗器和我师弟有什么关系?”

这次却轮到白非一怔,须知他说那暗器由来要问玉鸢子才知道,只不过是他从观察中所得到的一种揣测而已,根本没有事实的根据,此次玄天子要他来说,他如何说得出来?

他这一沉吟,明虚子提剑再上,喝道:“你小子竟然敢在崆峒山上胡乱含血喷人,这暗器不是你发出的,是谁发出的?”

玄天子含着怒意的目光,此刻也正和其他的崆峒道人们一样,都瞪在白非脸上,这种眼光,使白非全身起了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他知道此刻情况已远比方才严重,只要他答话稍一不慎,这么多崆峒道人带着的长剑,就会毫无疑问地一齐向他身上招呼。

这么多人的地方,竟然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出来,石慧脸上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悄悄地向白非站着的地方靠过去——玉鸢子带着阴狠的微笑,一步步向白非走了过去,明虚子用中指轻轻弹着他手中那柄精钢长剑的剑脊发出一声声弹铁之声。

倒是躺着本来已经晕迷的浮云子,此刻已渐苏醒,偶尔发出些轻微的呻吟之声,和明虚子的弹铁声调和成一种极不悦耳的声音。

白非知道,只要他一开口,这静默便要爆发为哄乱,而此情此景,他却非开口不可,绝不可能就这样静默下去,于是他在心中极快地盘算着,该如何说出这有决定性的一句话。

这种暴风雨前的沉默,最令人难耐,是以虽是短短一刻,但却已令人感觉到好像无限的漫长,尤其是白非,这种感觉当然更要比别人浓厚些,他甚至觉得这其中已令他有沉重的感觉。

突然,竟有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传来,仿佛是来自正殿的殿脊之后,这种沉重的空气,也立刻被这一连串笑声划破。

随即而来,是十数声厉叱:“是谁?”那是一些崆峒道人几乎同时发出的,飕,飕,几声,玉鸢子、明虚子以及玄天子等,都以极快的身法,向那笑声发出之处掠了过去。

白非眼珠一转,极快地决定了一个对策,身形一转,拉着石慧的手,低喝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