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李师(第6/8页)

明珠闻言一阵冷笑,吓的沈飞飞脸色苍白,张口刚要辩解,李师已对他斥道:“你闭嘴!”

“原来李兄从白羊来,”辟邪点头道,“李兄原籍白羊?”

“白羊大杉府黑坟县胡家庄!”李师又咧开嘴笑了,跋涉两千里如画江山之后,牛羊遍地、芳草连天的故乡对这个年轻人来说仍是个美丽多情的地方。

“白羊多出豪杰,”辟邪的目光又投在那柄锈剑上,“也难怪李兄会使这么沉重宽大的剑。”

李师道:“这剑不是我的。”

“哦?”

“是我师父临走时留下的,老实说,这么宽的剑,我使着也不趁手。”

“这便难了,辟邪所用均为宝器,这场决战的兵器,李兄应早做准备。”

“怎么说?”

“公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器。”辟邪抚着李师的锈剑笑道。

“什么意思?”李师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明珠没好气地白了辟邪一眼,道:“六爷的意思是说,要宰猪时先磨刀,你的剑太不经使了。”

“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笨成这样,只能说粗话给你听。”

辟邪知道她仍在生自己的气,拐着弯骂了自己一句不算,还迁怒在李师身上,只得柔声道:“明珠……”

李师忙问:“明珠又是什么?”

明珠怒道:“明珠就是我!”

一旁默然无语半晌的沈飞飞跳将起来,喜形于色,“原来姑娘闺字明珠……”

“你且不要多言。”

“是。”沈飞飞被明珠冷冷的一句吓白了脸,依旧低头闭口不语。

辟邪道:“不如在下替李兄觅得一柄宝剑相赠如何?”

李师奇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占你的便宜?”

辟邪失笑道:“辟邪这个人自负得很,若李兄持了这柄剑与他决战,他心中必然不喜,一怒之下,罢手不战也未可知。李兄和辟邪都算是在下的朋友,更该公平决战。”

李师点着头认真道:“不错,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小瞧了他。”

“这柄剑入手颇为沉重,李兄觉得份量如何?”

“份量倒是正好。”

“那敢请李兄将这柄剑相赐,在下命人按此剑重量另觅一柄宝器,就当彼此以剑相赠,互不相欠。”

李师开心笑道:“真谢谢你啦。”

“如此,决战之前,李兄再不可找那些武举人生事。”

“这不用你说,那些人都是花拳绣腿,没什么意思。”

“好!”辟邪总算放下心,“这里也是个是非之地,李兄和沈兄不要再住了,我会差人请二位去别处下榻,若我得了辟邪的消息,便去那里寻二位。”

“这里不好么?”李师环顾四周。

“不好!”辟邪截住他的话头。沈飞飞是个贪图安逸的人,早嫌这里简陋肮脏,听辟邪如此说,连连点头,辟邪对他微微一笑,“这位沈兄也不必如此拘禁了,过些天明珠姑娘和在下还会拜访,沈兄想必会留在李兄一处吧?”

“是是是,”沈飞飞大喜,“小生就跟着李师,他往东,小生决不往西。”

辟邪道:“若他逃脱,在下负责将他擒回来交给李兄处置。”

李师皱眉想了想,“好,我信你。”

明珠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辟邪说了句告辞,将锈剑用包裹卷了,紧追了下去。

两人在门前雇了车回程,辟邪抚着怀中锈剑,默默出神。明珠在一旁冷冷道:“六爷也太小家子气了,只因这剑是七宝公公使过的,六爷便用经天纬地的能耐从那小子手里讹得来,也不害臊。”

辟邪笑道:“知我者明珠。我什么样的小人,只有你知道。”他有所感触地望着明珠红着脸扭头望向窗外,暗暗叹了一句自己失言。两个人尴尬沉默着回到宫门口,辟邪将剑交给姜放,命他带入宫去。直到快晚饭时刻,姜放才得闲将剑送来居养院。

“好一柄沉重的剑!”

辟邪道:“你这便按这剑的份量,从库房里选一柄一等一的利器,连同一千两银子,送到鸿运来天字丙号一个叫李师的人手里,让他今晚即刻搬家。”

“鸿运来?”姜放咋舌皱眉,“李师是什么人,没什么要紧的,我不想招惹鸿运来的人。”

辟邪阴沉着脸,道:“就是他最近挑战刺伤武举人,还到处报我的名字。若非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

“七宝太监?”姜放只觉其中千头万绪,难得要领。

辟邪对他说明原委,道:“这是冲我来的,你不必牵涉其中。你再让西边的二先生打听一件事,白羊大杉府黑坟县胡家庄有个姓胡的老者,看他父女和沈飞飞有什么过节。”

姜放道:“是。不过七宝太监用意历来深刻,主子爷此事要小心处置。”

明珠今天在场,见辟邪笑盈盈与李师说话,不料他那时便对李师陡生杀机,不禁凛凛然打了个寒噤,直到姜放领命走了,仍觉得辟邪异样阴郁可怕,叉开话题道:“六爷,听你们这么说,鸿运来是家黑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