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甫中疑案(第2/3页)

徐士清听他这么一说,便让徐庆拿出二十两纹银,放在桌上。

“老爷,你这是何意?”觉乘的弟弟盯着银子,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徐士清便趁机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因那两人都跟宿城有点关系,保不齐两人的家都在宿城,也没准宿城有人认识这两人,也或许两人都已经回家,所以他想请觉乘的弟弟跟他回宿城一趟,好去认认人。

“事成之后,我必当重谢。”徐士清一边说,一边将银子朝觉乘弟弟面前一推。其中一锭银子从桌子上跌落,正好落在觉乘弟弟的手里,徐士清便顺势道:“既收了银子,就是允了我了,在下先谢过。”说罢便起身向其拱了拱手。

那觉乘的弟弟见事情已定,也不推托,嘀咕了两句,便应承了下来。

徐士清让徐庆在甫中留守,一来给觉乘的弟弟——姚祖洪看家,也好让他无后顾之忧,二来也是为了等觉乘回来。徐士清觉得,虽然凶手不是觉乘,但既是他身边的人,他必然认识凶手。所以临走时,他特别关照徐庆,觉乘一旦回来,便说服他到宿城去接弟弟。待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当日傍晚,徐士清便与姚祖洪一起返回宿城。

当晚,两人夜宿客栈,徐士清还特意给姚祖洪安排了一间上房。两人在客栈楼下简单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房。徐士清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已经过了亥时。他还记得,他临睡前,只喝了一杯清茶,可万万没想到,竟就此一觉睡到中午。等他洗漱完毕,来到姚祖洪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再跑到楼下,店小二却告诉他,这位客人出门了。

徐士清在客栈等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姚祖洪回来,他心知不妙,便立刻快马加鞭赶回甫中。守在姚府的徐庆见他独自返回很是惊讶,徐士清得知,姚祖洪并没有回来。两人都觉得事有蹊跷,当晚便又折返他们前一日借住的客栈。

经仔细盘问,客栈老板想起,当日早晨,曾有人来找过姚祖洪,两人还在房内密谈了一会儿。那人走后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姚祖洪也走了。因为出门时,他并没有带着自己的行李,所以店家也没打听他要去哪里。

徐士清再问来人的长相,店家却怎么都说不清。

“那人穿灰色布衣,脸黑黑的,又低着头。”

徐士清又想起自己前一晚睡得如此之沉,实在有些离奇,以他平日的习惯,他必会翻来覆去到半夜方能安睡。他估摸着,自己的饭菜茶水中可能被人下了药,可这问题倒不好问,店家岂会承认自己提供的饭食茶水有问题?但能下药的人,必是店里的人,不是伙计,便是店里的客人。于是,他问店里最近可曾雇佣新的伙计,店家说没有,又问最近店里可曾来过宿城口音的客人,店家仍说没有。这时,徐士清忽然想到,那人既把姚祖洪劫走,就说明他已知道自己跟姚祖洪之间说过些什么,既如此,他说话时肯定会故意隐瞒口音。另外,姚祖洪贪财,那人定是许下什么好处,姚祖洪放肯就范,所以姚祖洪这一走,必是要跟他在什么地方会面。假设他真是店里的客人,他岂会继续留在店里?他会不会在姚祖洪出门后,结账走人?

徐士清将这问题丢给店家,没想到立刻有了下文。

店家回忆说,在姚祖洪离去后不久,的确有个客人结账。但是,无论是店家和店小二都无法说清此人的长相。“他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任谁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他们只记得,他是个身长六尺,年纪不大的男人。

徐士清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跟徐庆一起打道回府。

一回宿城,他便派山庄两名武师前往甫中。他希望他们能在那里等到姚祖洪或是觉乘,他自己则在宿城查找这个身长六尺的年轻男子。然而,派到甫中的两个武师始终没等到姚家两兄弟,而他也始终没找到那名男子。

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去过甫中好几次,他去找过姚祖洪说的那家客栈,也找过租房给罗信的房东,但不晓得他们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他第一次去找他们,他们都借口有事让他改天再来;等第二次再去,则发现这些人都已不知去向。徐士清再向周围人打听他们的下落,却无一人知道,再打听罗信和钟四,所有人都说,不曾记得他们的长相,即使他们来了,也未必认得出来。而觉乘的徒弟,更是如同虚幻之人,所问之处,竟无一人见过。

徐士清万般无奈,只得再托人致信白志远,向他讨教破案良方,不料送信人却把信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原来,白志远自那日他去过箫馆之后,便关了店门搬走了。没人知道他搬到了哪里。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徐士清不免也有些气馁,再加上庄里事务繁忙,他一概置之不理,整日东奔西颠,日子长了,文蕙也不免劝他:“你已经尽力了,我爹在天之灵一定能看到,而且此事岂是急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