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义父殒命(第2/7页)

陈南城连连点头,徐士清继续说道:“你是我第一心腹,这些本应交给你才最妥当,但你在庄中的位置太过明显,我怕你会因此遭祸。为此我只得交给一个与我家颇不相干的人。但这人的名字我要告知你,他就是张志中。他是个郎中,虽与我交情不浅,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想到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就是要你跟他商议个绝对可靠的方法,帮助他把东西送到玉箫的手里。这事危险,里面藏着当年白志远命案的物证,还有、还有书斋的花瓶里,有一卷当年我从文家找到的镖师名录,这些、这些都请你待合适的时机交予白箫。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找到凶手,替她爹娘报仇……最后一件,我死后,你把我放在,密室里的一笔财物,交给白箫,将来她也许用得着……陈伯,我拜托你了!”

陈南城紧紧握了握徐士清的手,轻声道:“东翁放心,我记住了。”

说到此,文慧进来了。陈南城忙起身告辞,徐士清两眼看着他,似嘱托,似不舍。陈南城不敢多言,也只是瞧了他两眼,与夫人道了别,急忙走了出去,在外室待命。

徐士清因多说了几句话,气喘不已。文慧见此,急出门到侧室去请张神医。张神医令内弟端了碗参汤进来,文慧亲手喂了丈夫几口,他才缓过气来。张神医见他光景不好,示意夫人出去,让他静一静。文慧双眼红红的,退出卧房。张神医守候在内房,忽然徐士清睁开眼来,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小声说:“志中,我有一事相求。”

“东翁但说无妨,志中未能为你尽力,实是惭愧,如有效劳,当不遗余力。”

“我托你保管二物,日后得便交给我的儿媳妇。”

“东翁,你现在就交付我,我一有空就去见少夫人,把东西给她。”他原是个聪明人,忽然低声问:“是什么物件?为什么不托付夫人?”

“是我所创的剑招和……一个木碗,只能交给箫儿一人。此事外人不知。”

“但夫人并非外人呀。”

“她们婆媳不和,文慧对儿媳妇不满,不会给她的。我们庄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给谁都靠不住,不是他们不可靠,而是我怕他们被人害。志中,此事有点危险,你方便吗?”

张神医点头道:“这庄子里的情况我知道,我一定保管好,完整地交给少夫人——不过,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说给陈伯听了。如果我交给他,他就有危险,剑谱也会落到歹徒手里。交给你,或许不会引起贼子注意,不过你也要小心。”徐士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张神医低声道:“现在无人,快给我,我连妻子也不会说的。”

徐士清又侧耳听了一下,才用力在床褥下翻出一卷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和一个黒木碗来,他再次对张神医道:“这两件东西我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如此,张兄,拜托了。”说罢,递给了张志中。

张志中接过,忙塞入身旁安放的药囊中。这小小的一番折腾,早把徐士清累倒,他双眼紧闭,不住喘气。张志中见他情况危急,又出门要参汤。文慧听见,急急进房。看到丈夫这般模样,泪如泉涌。张志中又喂他服了些参汤,才又安静下来。张志中为避内贼暗中监视,赶快背着不离身的药囊出房。

房中只有夫妻二人,徐士清睁开眼,见她悲切,叹了一口道:“人总要走这条路的。现在趁我没去,咱们说几句。我走后你别太难受,你身子不好,多多保重,有病有痛,早点求医。你也别多操心,买卖上的事我全委托了陈伯父子俩。山庄里的事先等儿子回来,儿子不回来——”说到这里,气又急了,慌得文慧一边啼哭,一边又要去请张神医,被徐士清止住了,“儿子不回来,就立儿媳妇白箫为掌门人。”

“白箫?掌门人?”文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士清本来有气无力,此时,却厉声道:“是的!现下只有她才是最可靠的!咱们庄子里藏有内奸!这句话你要记住!”说完此言,又双眼阖上了。文慧不敢惊动,给他擦了把虚汗。徐士清却又张开两眼,道:“你命徐庆到山顶去把箫儿叫来,我有话说。”文慧忙应了。徐庆本在房外,立马去了。

徐士清就此昏睡,忽然听到有人来探视,强睁双眼,却是连襟林涌泉和小姨文兰。林氏夫妇站在窗前,面带忧色地看着他。他知道他们是来诀别的。他微微一笑,举起双手,拱了拱。文兰劝解道:“姐夫,数日不见,面色比先前好多了。再静养几日,必能喜占勿药了。”

但徐士清却看到她眼中的泪光,他已无力多言,只说了几个字:“多谢……照顾你姐……”

林涌泉道:“姐夫别多操心,这样对身体不利。文兰,清芬在外面等着,在家吵着要来探望姨父,快去叫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