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幕后真相终大白(第4/6页)

“姐,他没死!他没死啊……”

水云稀里糊涂地说着,不停地重复,然后由啜泣变成大哭,好像把这几年积压的情绪全部都释放了出来。哑儿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将她带回里屋。

夏乾看着二人的背影,再看看柘木弓,叹息道:“女孩子真是善变。”

易厢泉摇头道:“你不理解她,换作你也是一样的。弓箭是杀人利器,有良知之人在摸不清目标动向时射箭,一旦箭离弦,心中的那种恐惧感是无法言明的。”

吴白叹息:“水云自从射完那箭,情绪就不对。”

夏乾有些不屑:“有什么可恐惧的,我当初伤了青衣奇盗,不是也……”

“伤与杀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易厢泉的声音很轻,看着内室浮动的帘布,“恨与杀也不是同种感觉。世间有无数杀人恶徒,也有无数人畏罪自杀,你可知为何?因为他们良知尚存,受不了罪孽加身之感。”

夏乾啧了一声:“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

易厢泉笑道:“好人不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泯灭良心。‘杀’从来不是一个天经地义的行为,而是一个罪恶的字眼。水云只是个孩子,她进屋之后,不断地重复‘禽兽’‘禽兽’。她若真的只是一味地恨那怪物,早在哑儿遇害时,就会将怪物之事和盘托出。”

黑黑蹙眉:“所以易公子说怪物没死,只是安慰水云?”

易厢泉叹气:“怪物应当是没死,但怪物失血过多,冬日里怕是撑不了几日。他饥饿数日,又受惊受伤,运河不通,往来商客也是不少,若要攻击人,也是有可能的。”

夏乾思索一番,道:“怪物攻击力不强,应该……”

易厢泉摇头:“恶犬似狼,饿狼似鬼。更何况他外表是人,往来行人更容易放松警惕。”

黑黑有些着急:“那我们怎么办?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也无法捉他回来。”

“眼下只能等沈大人来,或者等曲泽报官来。”

夏乾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他看星星能看出吴村出事?要是沈大人来不了呢?”

黑黑皱着眉头:“而且……我们的食物不多,炭火、木柴也已经不够用了。”

吴白闻言,很是吃惊:“怎么会?所剩的应该够用。”

黑黑委屈道:“前几日夏公子生病,就多加了些炭火。河边的烽烟也是用柴火燃起,而且,柴房堆的柴与炭火,被……弄湿了。”

易厢泉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几日前就发现了,怕你们听了着急,所以一直没说。”黑黑叹气,“柴房的门没关上,下雪渗了进去。本来是凤九娘在管理,可是她逃跑时没关门,等到那日晚上我才发现柴火已经湿了。”

易厢泉转头冷静地问黑黑道:“柴、炭与食物加起来,我们还能撑多久?”

“三天。”黑黑小声地说着。

入夜,吴村一片黑暗。

夏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近几日吴村中发生一连串怪事,自己一天也没睡安稳过。屋子里炭火少了,夏乾只得裹紧被子。三个女子、三个男子同屋以便取暖。易厢泉不知去哪儿了,此时还没回来。夏乾一个咕噜爬起来,推门走了出去。地上的积雪已经化了,远处的厨房亮着灯,易厢泉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不停地晃动着。夏乾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门,只见易厢泉正趴在地上,提着灯细细查看。

“你在做什么?”

“嘘!”易厢泉做了噤声的手势,他提灯站起,擦擦额头上的汗,“不要吵醒他们。”

“只剩三日了,”夏乾一屁股坐在灶台上,“我们必须找到出村的办法。你说,山崖两端架起绳子之类的办法行得通吗?”

易厢泉直起身来,摇头道:“彼端无人,怎么可能架起绳索?若你引弓射箭,箭插入对面的树林,箭后拴绳供人拖拽攀爬,那箭也必须穿透树干,而你并没有这么大的臂力。制作龙须钩也可以,只是这岩石之壁甚是陡峭,不易钩住。”

夏乾叹气:“哑儿身体不好,需要郎中,如今天气又冷,最好能及时出村。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他往易厢泉那边看去,而他却没有回答,低头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凶器,”易厢泉直起腰身,皱起眉头,“杀死孟婆婆的凶器,这是案子最后的关键点。”

夏乾吃了一惊:“孟婆婆不是意外?我那日看到的鬼魂……”

“应该是钝器,我猜是锅或者盆,但这里的器具中都没有找到。走,我们去凤九娘的房间。”易厢泉说完,提灯出了门,夏乾赶紧跟上。二人在凤九娘的房间里翻了一阵,仍然一无所获。

“我那日找药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凤九娘应该从路人那里拿了不少钱财,可房间里没有,她尸身上也没有,难道被河水冲走了?”夏乾坐在床上,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