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行同禽兽凌孤女幸有神驹救主人(第6/16页)

龙灵珠笑道:“我知道你当然不会害怕石天行,不过我是不想令你为难。要是万一碰上,还是让我逃跑的好。”

这话倒是说到了江上云的心里,石天行的脾气江上云是知道的,他亦已有了准备,准备在迫不得已之时和石天行动手,但能够不动手当然更好。”

在下山之后走的一段路是最可能碰上石天行的,但好在没有碰上。过了三天,也没碰上。以他们的坐骑的脚力,即便石天行在后面急追,也是绝计追不上了。江上云这才放下了心。留在他心中的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在火云庄没有碰上石天行和丁兆鸣,他们是到哪里去了?”

石天行到哪里去了呢?不但江上云想要知道,陆敢当更是急于知道。

他伏地听声,听得江上云和龙灵珠的两匹坐骑已经远去,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险难已过,忧的则是业已重伤的师兄。

他给师兄敷上了金创药,流血虽然已经止了,身子还是非常虚弱,动也不能一动。

要知龙灵珠那一剑只是差半寸就能刺进石清泉的心窝的!不错,江上云是已经将他从鬼门关上拉回了来,但伤得如此之重,要是得不到适当的照料,他还是随时会重上鬼门关的。

看着躺在地上好像陈死人一样的师兄,陆敢当不禁心里犯愁了。倘若师父师叔一去不回,他一个人如何能够护师兄回到天山。莫说一去不回,就是迟些回来,他也难以照料了。

此如此刻,他口渴如焚,他却不敢离开师兄去找水喝。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月亮已经高挂林梢了。师父和师叔仍然未见回来。

月色倒是十分明朗,“师父和师叔都是极有江湖经验的人,该不会看不到我留下的标记吧?这座山上有座古庙,他们是知道的,纵然看不到标记,他们也会想得到来这里找吧?”不知不觉,月亮已到天心,是午夜的时分了。

“奇怪,难道是归大侠强行将他们留下,否则火云庄离此不过三四十里,为什么去了半天半夜尚未见他们回来?”但这个可能是极为微小的,客人有事,主人怎能强留?

月亮逐渐西移,陆敢当越来越焦急了。师父为什么还没回来,陆敢当百思不得其解,隐隐感到凶多吉少了。

忽听得有马蹄声已经跑上山来。但细听之下,却好像有五六骑之多。师父和师叔总不会带外人来吧?那么难道来的竟是敌人?

他好像惊弓之鸟,不敢呼唤,只能伏地听声。

他听见师父的声音了,不过却听不清楚师父说些什么,听音急促而又模糊,好像是正在骂人。接着听到的是一串笑声,是女子的笑声。充满得意、傲慢,并且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

石天行和丁兆鸣就是栽在这个女子手上的。

他们在距离火云庄不过五里之地,忽然碰上一伙意想不到的人。虽然是意想不到,但在四个人之中,却有三个人是不久之前他们曾见过的。这三个人是宇文雷、司空照和慕容垂。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妇人。

这妇人约三十岁年纪,头上梳的是金丝八宝攒珠髻,颈上戴着的是赤金盘龙圈,身上穿的是缕金大红云缎绣花袄,一双丹凤眼,两垂柳叶眉,水汪汪的眼睛,未语先含笑,当真是有说不出的妖艳,描不出的风骚。

丁兆鸣眉头一皱:“哪里来的这一个庸俗妖姬?”心念未已,只见师兄已经上去和他们打话了,石天行虽然也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讨厌,但他却也有点欢喜宇文雷对他的尊敬,故而在宇文雷下马向他问候之时,他也只能下马和他寒暄几句,师兄已然下马,丁兆鸣也只好跟着下马。

宇文雷恭恭敬敬施一礼,说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咱们又碰上了。小婶娘,这两位就是我说过的天山派石长老和丁大侠,你过来见见。”

那妇人佯嗔道:“什么小婶娘,我不配做你的婶娘么?”

宇文雷忙道:“小婶娘,你别误会。我是因为你这样年轻貌美,恐怕叫老了你。”

石天行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心想:“原来是白驼山主的妾侍,听说白驼山主有一妻二妾,一个是勾栏出身,一个是卖解出身,他很少下山,两个妾侍倒是有时会到江湖走走。这个女人连什么叫做‘失礼’都不懂,恐怕多半是那个勾栏出身的妾侍了。”

那妇人听了宇文雷的恭维,这才噗嗤一笑,上前和石天行说道:“石长老,我们老爷子常常说起你的,我最喜欢认识有名的人物,所以特来恭候,嗯,我已经恭候多时了。哈哈,石长老,不瞒你说,我以为你是个老头儿,谁知你还在壮年,想必还不满五十岁吧?这样一个中年汉子,就做到了天山派的长老,佩服,佩服!”

她好似连珠炮一样的说话,令得石天行啼笑皆非。既不好意思表示讨厌,也不知道怎样和这样的女人应酬。但从她的话语之中,石天行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宇文雷说的无意相逢那是假的,他们是特地在这里守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