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峡谷劫囚车 变生不测荒郊驰骏马 祸弭无形(第3/10页)

云蕾大急,剑走连环,疾抢数招,那人掌力加紧,就如一道墙壁,拦在中间,急切间如何闯得过去。那人又叫道:“你到底说不说?”云蕾心中生气,闷声不响,挥剑与他抢攻,霎时之间,又斗了三五十招。云蕾功力本来稍逊,只仗着剑法精妙,所以才不致处在下风,勉强打成平手。此际因担心毕道凡而不免分神,更是感觉不支,不但抢攻不成,反给逼得连连后退!

正在吃紧,忽见谷口那边尘沙大起,张风府喝道:“谁敢闯道?”猛然间只听得怪笑之声震撼山谷,八骑健马迎面奔来,为首两人,服饰怪异,一黑一白,相映成趣,云蕾不觉惊叫一声,这两人可不正是白摩诃与黑摩诃!中间四人就是曾到黑石庄的那四个珠宝买手,后面两个缠着头巾的妇人,却是黑白摩诃的波斯妻子,这八人策马驰骋,全不把厮杀双方放在心上。

黑摩诃快马先到,张风府勃然大怒,喝道:“滚下马来!”凌空一跃,搂头就是一刀。黑摩诃一声怪笑,绿玉杖往上一戳,直刺丹田气穴。张风府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怪人竟具如斯身手,身子凭空扭转,脚尖一勾马镫,身落马背,左右连环两刀,快捷无伦。黑摩诃也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官军竟然如此厉害,绿玉杖一横,向张风府胸前猛推,张风府横刀架住,不相上下。黑摩诃杖尾一抖,使劲一挑,张风府飞身落马,只得半边屁股坐在马上,形势远不如黑摩诃有利,求胜心切,突把右手一松,待得黑摩诃身子前倾,左掌蓦地往前一探,使出擒拿手绝招,只一抓就抓着了黑摩诃的小臂。

张风府大喜,正待用劲,骤然间忽觉所抓之处,全不受力,黑摩诃的手臂滑似游鱼,突然扭曲,弯了过来,啪的一掌打到张风府面门。张风府哪想得到黑摩诃使的是印度瑜伽功夫,肌肉可以随意扭曲变形,骤不及防,掌风已然扑面,张风府一声大叫,足踹马镫,身如飞箭离弦,平空射出数丈之外,安然落地。黑摩诃本是十拿九稳,一掌打空,也不觉骇然!

这几招急如电光石火,毕道凡尚未想到来人来历,黑摩诃又已飞马冲来,毕道凡叫道:“哪一路的朋友?毕道凡这厢有礼。”毕道凡有“震三界”之名,满以为说出名头,江湖上的朋友无有不知,哪料黑摩诃又是一声怪笑,喝道:“什么黑道白道?给老子让路,滚开!”快马横冲直闯,毕道凡逼得伸棒一拦,那马前蹄飞起,黑摩诃一杖下戳,棒杖相交,毕道凡的降龙棒给震得歪过一边,黑摩诃的绿玉杖给他一荡一带,也几乎跌下马来,黑摩诃叫道:“好,你也是一条好汉!闪开便罢!”从叫“滚开”而到请他“闪开”,已是十分客气,毕道凡骤遇强敌,却是收棒不住,第二棒又已是一招“横江截斗”,打向马身,黑摩诃大怒,绿玉杖往下一按,将毕道凡的降龙棒按住,突然一松,毕道凡几乎仆倒,为马所践,急急飞身窜开,只见那匹马四蹄飞起,已从自己头上一跃而过。

黑摩诃与张风府、毕道凡纠缠之时,白摩诃的快马亦到,直向云蕾与那怪客交手之处冲来。云蕾心中一怔:黑白摩诃曾在古墓之中给自己与张丹枫联剑打败,若他记着前仇,这可怎生得了?

白摩诃一眼瞥见云蕾,忽地一声怪笑,马头一拔,改向与云蕾交手的那个少年一冲,那人大怒,横掌一拨,呼的一声击中马腿,那马前蹄屈地,那人劈面就是一刀,白摩诃将白玉杖一撩,白玉杖乃是宝杖,坚逾精钢,那人却不知道。只听得铿锵一声,刀锋反卷,那人手腕一翻,反手一刀背拍去,白摩诃玉杖一圈,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那口刀向天飞去,白摩诃道:“你能挡我一杖,饶你不死,闪开!”玉杖一指,对云蕾道:“你不是这人对手,还不快逃!”双腿一夹,那匹马跳了起来,疾奔而去!

原来黑白摩诃,被张、云二人联剑打败之后,赌赛输了,墓中珠宝已非自己所有,灰心丧气,遣四个买手到南方了结账务,本拟回转西域,从此不做珠宝买卖。哪知张丹枫后来慷慨地把珠宝全数发回,两兄弟十分感激,有了资本,便再做了两宗大买卖,这次由南而北,八匹马驮了许多珠宝,准备越喜马拉雅山偷卖给印度王公,却想不到在此地遇到两方混战。

黑白摩诃自成一路,黑道白道全不买账,更兼驮着珠宝,恐被官军截住,故此更是横冲直闯,见路即走,只因心感张丹枫还宝之恩,这才助了云蕾一手。

不但黑白摩诃武艺高强,他们的波斯妻子与跟从他们的四个买手也全非庸手,八匹马在峡谷中乱冲乱闯,两方人马都被逼得纷纷躲闪逃避,毕道凡见机不可失,一声呼啸,带领众人爬上山峰。黑白摩诃一阵怪笑,官军虽让开了路,他们却不急着奔驰出去,又在峡谷中乱搅了好一会子,拦着官军,等云蕾等人爬上半山,这才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