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5/5页）

他的热情仿佛儿童，如此突然，如此惹人厌烦，又如此具有感染力。他对工作的激情发自真心。

“必须坦白，”她谨慎地说，“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我会这么说，这么想，但……但我理解。”她平视着约翰尼斯。“说实话，这是改变我对舰队城看法的原因之一。我刚发现关于恐兽的计划时，简直不知所措，我被吓坏了”。她摇摇头，搜寻合适的措辞，“但如今不同了。这是……这是最超凡的计划，约翰尼斯。我发现，我希望它成功。”

贝莉丝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很不错。

“我关心这个计划，约翰尼斯。我从没想过，会对这里的事有一点点兴趣，但此项计划如此宏大，如此雄心勃勃……而我没准还能帮上忙……”约翰尼斯带着谨慎的愉悦注视着她，“我叫你来这里，跟我如何发现真相有关，约翰尼斯。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她把手伸进包里，掏出那本书交给他。

贝莉丝隐隐思忖，可怜的约翰尼斯今晚已遭遇如许多震惊，受到一波又一波冲击：她的主动联络，然后又与她见面，而她对这座城市的态度显然有所改变，并且还知道恐兽，现在再加上这本书。

他先是屏息凝神，诧异不已，然后发出阵阵惊叹，兴奋得喘不过气来，而贝莉丝始终沉默不语。

最后，他抬头望向她。

“你从哪儿搞到的？”他几乎泣不成声。

她告诉他谢克尔的事，以及他对图书馆的热衷。她轻轻伸出手，把他捧着的书往回翻。

“瞧这些插图，”她说，“你能看出它为什么被放错书架。我怀疑城里没几个人懂古柯泰语。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在这里。”她翻到船底下有个巨眼的那幅画。尽管她已见过这幅简单的图画不下数十次，此刻不经意间看到，却仍有一丝惊愕。

“告诉我真相的不仅仅是这些图，约翰尼斯。”她从包里抽出一大叠纸，上面都是她密密麻麻的字迹。“我懂古柯泰语，约翰尼斯，”她说，“甚至写过一本相关的书。”提起这件事，她心中又有些不快。但她不予理会，朝他挥了挥那叠稿纸。

“我翻译了奥姆的文字。”

这对约翰尼斯又是一个冲击，跟先前一样，他反应激烈，发出一串怪声。

这是最后一次了，贝莉丝心中盘算。她看着他在空旷的甲板上欣喜地手舞足蹈。惊喜到此为止。等他傻乎乎地蹦跶完之后，她开始带他往城里的酒馆走去。我们坐下来好好想一想，她冷静地思索。让我们一醉方休，嗯？看看你，多么兴奋，多么激动，因为我又与你观点一致，又成为你的朋友。就让你我一起研究一下往后的行动吧。

帮你把我的计划“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