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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那把剑非常重要,而且黑魔君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极大的威胁!”那小偷开怀大笑。“我必须说,他可是个好帮手!”

“那把剑非常重要!”谢伊复述,声音在黑暗中慢慢消散,他们便不再说话,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夜已深,微弱的火光外是深沉的黑夜,森林就像一堵隐蔽的墙,将他们围在这片小小的空地上,四周是虫鸣声,远处不时传来生物的嗥叫。透过树梢可以望见一片片深蓝色的夜空,点缀着一两颗星星。派那蒙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到火堆完全烧尽,他起身踢了踢余烬,然后向其他伙伴道了晚安,终于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凯尔赛特盖了毛毯后也马上倒头睡着,谢伊甚至还没选好适合的地方来睡。历经了长途跋涉以及和骷髅使者的对决,谷地人感到异常疲累,躺下来踢掉靴子后,随意地望着头上繁茂的枝叶,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夜空。

谢伊想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从穴地谷开始一路跋山涉水,咬紧牙关撑过来,但他依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沙娜拉之剑的秘密,黑魔君,他的血统,一切尚未显山露水。而神秘的亚拉侬带领他的伙伴们正在外面的某处寻找他。亚拉侬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答案的人。为什么他不在一开始就将一切告诉谢伊?为什么他总是语带保留,让他们无法彻底了解沙娜拉之剑未知的力量?

他转身侧躺,看着睡在他不远处的派那蒙,还可以听到凯尔赛特沉重的呼吸,伴随森林夜晚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奥尔·费恩背挺得直直地靠坐在绑着他的树旁,他的眼睛像猫一样在夜里闪闪发光,视线定在谢伊身上一动不动。谢伊和他四目相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最后他还是强迫自己翻过身并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他记得睡着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紧紧抓着胸口前的小皮囊,不知道精灵石的力量在未来几天能不能继续保护他们。

谢伊在天还没全亮前,就被派那蒙一连串恶毒的咒骂声给惊醒。他几乎是呈现暴走状态,一边用力跺步一边破口大骂。谢伊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揉揉惺忪睡眼,用手肘撑起身体,眯着眼到处张望。他觉得他好像只睡了几分钟,全身肌肉酸痛,脑袋也一片混沌。派那蒙继续大发雷霆,凯尔赛特则静静跪在橡树旁。此时谢伊才明白,奥尔·费恩不见了。他连忙起身跑过去看。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绑着地精的绳索断成好几截落在树干旁边,他逃跑了。谢伊失去了找到宝剑的机会。

“他怎么跑掉的?”谢伊生气地质问,“我以为你把他绑得牢牢的,不会让他拿到任何可以割断绳索的东西!”

派那蒙看着他,仿佛他是个蠢蛋,毫不掩饰一脸不屑的表情。

“我看起来像笨蛋吗?我当然绑好了他,不让他碰到任何武器。我甚至还把他绑在该死的树上,还塞住他的嘴以防万一。而你当时干吗去了?那小恶魔并没有割断绳索,而是用嘴咬断了!”

现在换成谢伊瞪大双眼。

“我没开玩笑,这些绳索是用牙齿咬断的,这鼠辈比我想得还诡计多端。”派那蒙气道。

“或许他是被逼急了,狗急跳墙,”谷地人经过沉思后说,“我在想为什么他没有杀了我们,他对我们应该恨之入骨吧。”

“作出这样的提议,你真是太没有慈悲心了,”对方假装不相信,“既然你问了,我就来告诉你为什么。他害怕他这么做的话会被抓个现行。那个地精是个背弃族人的人,是最低等的懦夫。除了逃跑,他没那个胆做其他事!什么事,凯尔赛特?”

巨人迟缓地移到他身旁,快速比了几个手势,然后指着北边,派那蒙厌恶地摇着头。

“没骨气的老鼠今天一早就跑了。更糟的是,那个蠢蛋往北边逃了,我们追去的话不太妙。他的族人可能会找到他,并替我们把他给了结了。他们不会庇护一个叛逃者。呸,就让他走吧!他不在更好,有关沙娜拉之剑的事说不定是他在说谎。”

谢伊含糊地点头,不全然相信地精说过的话都是谎言,尽管他看上去有些精神失常,但他表现得非常肯定他知道沙娜拉之剑的下落,以及谁拿了它。现在他已经知道一切秘密,这一点让谢伊非常紧张。他会不会跑去找剑了?他会不会知道剑在哪儿?

“忘了这一切吧,谢伊,”派那蒙无可奈何地说,“那个地精怕我们怕得要死,他只想逃命。他说他知道剑在哪里只是他耍的一个小把戏,好拖延我们杀了他的时间,直到他找到逃跑的机会。你看看!他匆匆忙忙地离开,连他宝贝的布袋都忘了。”

谢伊现在才注意到那个布袋开口大敞着躺在空地的另一边。这实在很奇怪,奥尔·费恩这么死皮赖脸地制造一堆麻烦,就是要俘虏他的人拿着它一起走,结果他却抛弃了他视若珍宝的布袋。里面装着的东西若隐若现。谢伊疑心地看着那个布袋,走过去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刀剑、匕首、珠宝哐啷落地,堆成一座小山。凯尔赛特也来到谢伊身边,研究起这些被地精抛弃的东西,仿佛里头藏了什么秘密似的。派那蒙看了一会儿,也念念有词地加入他们,看了看这些武器和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