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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可不知道——”

“他不可以告诉你。他也没法告诉你。他最近告诉你这些的办法是让别的什么生物替他告诉你。这不,他已经这么做了。我穿过深天来教你他想要你知道但他本人又不可以告诉你的东西,我来这一趟难道啥都不为,难道这里面没有他的意志?”

“夫人,”兰塞姆说,“如果我说话,你愿意听吗?”

“非常乐意,花斑。”

“这个人说禁止你们住在固定陆地上的法令与其他法令不同,因为不是所有世界都有着同样的法令,因为我们看不到它的好处。至此,他说得都很对。但他又说它之所以不同是为了让你可以不遵守它。然而,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

“说下去,花斑。”

“我认为他制定那样一个法令是为了让人服从。在所有你称之为服从他的事情上,你也只是做了你自己眼里看着好的东西。爱满足于那些吗?事实上,你做它们是因为那是他的意志,但又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他的意志。除非你做了他要求你做的事情,而他的要求又是唯一原因,你在哪里还可以品尝到服从的快乐呢?我们上次谈话时你说如果你告诉动物用头走路,它们将很乐意那么做。因此我知道你完全理解我在说什么。”

“啊,勇敢的花斑,”绿夫人说,“这是你说得最好的话。这使我老了很多。但感觉上这与另外一个人给我的‘老’不一样。哦,我看得多么清楚啊!我们不能走出马莱蒂的意志,但他给了一条我们可以走出我们的意志的路。除了像这样一个命令外,别无他法。走出我们自己的意志。就像走过世界的屋顶到深天一样。在这范围之外只有爱本身。我知道看着固定陆地,放下所有想居住在那里的念头会很快乐,但到现在我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说话时脸上神采飞扬,不过马上就有一丝困惑从脸上掠过。“花斑,”她说,“如果你像这另一个人说的那么年轻,你怎么能知道这些东西?”

“他说我年轻,但我说我不年轻。”

韦斯顿的脸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比以前更大,更低沉,一点也不像韦斯顿的嗓音。

“我比他更老,”它说,“而且他不敢否认这一点。在他母亲的母亲的母亲被孕育之前,我就已经比他能够想到的还老。在深天我曾和马莱蒂在一起,而他从未去过那里,也没听过那些永恒的公议会。在创造次序上,我比他伟大,他在我面前微不足道。难道不是这样吗?”那尸体一样的脸甚至也没有转向他,但说话者和夫人似乎都在等兰塞姆作答。跃进他大脑里的谎言到他嘴边就消失了。在那种气氛中,即使真理似乎会要人命,也只能用真理来对付。他舔了舔嘴唇,艰难地咽下一股恶心感,回答道:

“在我们的世界,更老未必总是更聪明。”

“看着他,”韦斯顿的身体对夫人说,“看看他的脸颊变得多么苍白,他的额头有多么湿。你以前没见过这类东西,从此以后你会更经常地见到的。当小生物对抗大生物时,情况就是这样——这只是开始。”

一股因恐惧而生的剧烈战栗传遍了兰塞姆的脊梁骨。拯救他的是夫人的面部表情。她不为近在眼前的邪恶所影响,超然度外,似乎在十年路程之外的她自己单纯的领地之内。带着那种被如此保护,又同时面临灭顶之灾的单纯,她抬头看着站在她上面的死亡,虽然确实显得疑惑不解,但仍然带着欢快的好奇说道:

“但是陌生人,关于这个禁令,他是对的。是你需要被变得老一些。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看到是全部,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半。最真实的情况是,马莱蒂已给了你一条走出你自己意志的道路——只是走出你最根深蒂固意志的道路。”

“那是什么?”

“目前,你最根深蒂固的意志是服从他——永远想做现在的你,只做他的走兽或很年轻的孩子。想从那里走出来很难。那路很难走,只有很伟大、很智慧、很勇敢的人才敢走,勇往直前,从现在居于其中的‘小’中走出来,穿越他禁令的黑浪,进入真正的生活——拥有快乐、辉煌和艰辛的深度生活。”

“听着,夫人,”兰塞姆说,“还有些他没告诉你的事。我们现在谈论的一切,以前都谈过了。他想要你尝试的东西以前也都尝试过了。很久以前,在我们世界开始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王一样。他能看到的只有她一个人,就像他现在只看见你一个人一样。而她听了他的话,做了马莱蒂禁止她做的事情。但快乐和辉煌并未随之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什么呢?这我没法告诉你,因为你脑子里没有关于它的概念。但所有的爱被干扰了,变冷淡了,也很难再听到马莱蒂的声音,因此他们的智慧几乎没有增长。女人反对男人,母亲反对孩子;当他们去找食物吃时,树上已没有果子,他们得一直寻找食物,因此他们的生活变得更狭窄了,而不是更宽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