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是一处死穴(第3/5页)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般任人可欺的性子,当年在沈府那样的环境中,该是如何过的?

他想不到,因为他自小也没受过这种气。

对于一直待在闺阁中的女子来说,这些的确过于血腥,姜芙从未见过什么世面,在外连个施针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可崔枕安不同,回北境时面对堂兄弟夺权意图害他性命的,这般料理了不知多少,若非他手狠,那些人也不可能立作鸟兽散去。

指尖儿紧紧抠着廊柱,脑子里皆是沈瑛方才的惨状,代到钟元身上,姜芙的心都跟着一齐揪着痛。

却是连一个字也不能问,一个字也不能。

“你在怕什么?”见着姜芙倚在廊柱侧不停颤抖,崔枕安面容一紧。

方才他一入殿时,便听到姜芙在那里喊着钟元的名字,只是当时按住了未想与她计较,暂且未顾,这会儿再想起,不免联想到她此刻的情绪。

单单一个沈瑛未必能使她如此。

“我不是你,自然怕。”姜芙单掌撑着廊柱站直身子,一抬手,指尖儿处染的是沈瑛的血。

“我带你来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怕,”崔枕安单手捏上姜芙的后颈,语气郑重,“是为了让你知道,至此这世上再没人再敢欺你辱你,。”

先前喝的药汁子这会儿在胃里不断翻涌,她闻够了血腥气,身上的红疹未退尽,出了一身冷汗还会感觉痛痒,这会儿日头正打在脸上,人也跟着有些打晃。

“你就是你给我的补偿是吗?”太子妃位也好,此事也罢,皆不是姜芙想要的,他明知她想要什么,偏生不给。

显然,今日的事姜芙不喜,还弄了一身血腥。

一如他自作主张的太子妃位,姜芙通通不在意。

见话头不对,崔枕安脸色又阴沉下来,一想到先前他入偏殿时,她正惊着脸喊钟元,当时全然未故,眼下再瞧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才要发作,便听仇杨与方柳匆忙赶来。

“殿下,宫里来人了,圣上让您即刻入宫。”仇杨面色发紧。

不问也知是何事。无非就是为了沈家的事。圣上的意思,沈家是前朝亲眷,不能轻易动,只能慢慢来,可崔枕安等不及。

崔枕安才要起的怒火暂被压下,瞄了姜芙一眼,黑着脸大步离开。

素来崔枕安入宫只带一人,今日仇杨跟着去了,方柳便留在府里应事。

方柳未敢逗留,朝着在场的姜芙微微颔首便要退下。

却被姜芙唤住,“方大人!”

见着崔枕安大步行的远了,姜芙这才敢应声。

方柳步子顿住,转过身来,忙道:“属下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无官无职,怎敢担得起太子妃一声大人。”

先前方柳未将钟元给她头发的事告诉崔枕安,在姜芙眼中,方柳心地总是要好些的,犹豫再三,有些话她还是愿意冒险问他。

不顾他担得起提不起,姜芙只走上前来小声道:“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我着实放心不下,我也只问你这一次,请方大人如实告诉我,现在钟元还活着吗?”

一提此人,方柳脸色正变,哪里敢张嘴,只愣杵在原处。

旁的或方柳还能放个水,他也的确觉着钟元可怜,可是皇命在上,他不敢犯,却也隐隐不忍,望着姜芙那一双期待的眸子,方柳只作难,“太子妃,您别问了。”

“钟元是我兄长,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我不为难大人,您只回我一个字就好,我绝不会透漏出去,我只是想心里有个打算。”

如姜芙所言,方柳心软,经不住旁人几句恳求,他左右看顾,四下无旁人,犹豫良久仍是不敢说。

“他......死了?”姜芙颤着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太子妃,过去的事就别在想了,抓紧眼前的东西才最要紧,人总要向前看。”他仍不答,晓得自家太子与姜芙之间有许多不愉快,钟元这位置尴尬,只劝一些是似而非的话。

可这话让姜芙越听越觉着不对,脸色一如方才在殿中那般惨白,脚步无力,撑不住摇晃的身子,朝后退了两步。

再不忍,方柳也不能多讲,只能再次行退礼,匆忙离开。

是明明身在阳光下,姜芙却觉着天都榻了。

崔枕安没有理由留钟元的。

今日待沈瑛便能看出,此人心狠,钟元给他下毒,他又哪里会留他性命。

自己顾念着或是崔枕安能给许氏翻案,再一想那旧案是当今圣上亲手定下的,他又怎么会推翻自己父皇所定下的事,那不是诏告天下圣上当年错了吗?

自古皇家有任何丑事都只会包庇,怎会把公道给旁人呢?

再一想,当初钟元被打得那样惨,身子骨都几乎折了,再好的身子也经不得那般折磨,这些天一直关在湿冷的暗牢中,怕是熬也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