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萤火灯(第4/6页)

“也许是个刺客......想寻个近距离接触雾山公子的机会?”

“很有可能啊!这么久没见那小子了,估计是被雾山给秘密处死了......”

但也有人不解其意,还是继续着对那散修身份的猜测:

“可我看他应当不是普通修士,就算不是沧澜门的,也绝对是正统仙门出身......”

“是啊,他弯腰写了几个字,直接让玄书阁的纪阁主现了真容保他,应当是看他举止不俗,想要招揽......”

周围太嘈杂,御泽本来只是拾着听几句,此刻听到这句,心内一惊—— 江月白不至于会不小心到当众暴露写字的模样。

他若有意隐瞒什么,绝不会留下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痕迹。怎会那样做?

“何止,我觉得他是个够胆的,他既然能引得纪阁主欣赏,说不定真的有能让雾山信任的筹码!”

“说得没错!杀戮宴那么吓人的阵势,让他自己挑一把杀他的刀,他不仅挑了、还笑着挑了、还挑了一把割起肉来最疼的!”

“这胆魄,二十六家里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吧?”

御泽的喝酒的动作一顿,口中酒香无味,干脆放下了酒杯。

“还有呢!他当时把刀在手里转了一圈,那个动作,没跟着正经仙门好好练过几年刀法的,做不出来......”

“最震惊的难道不是,他当时还说了一句‘来吧’,满脸平静说的这两个字!咱们都吓傻了好吗!雾山估计也没见过这样的,好奇吧!才见了他。”

“啧,沧澜门的修士,没跑了。”

“确实,不是第一仙门出来的,真没这个胆子......”

御泽越听脸色越阴沉。事情远没有江月白告诉他的那么简单。

他回想起那夜自己问到几个问题时,江月白的语气极为反常地模棱两可,回答得犹疑不定,似乎在有意地模糊回避什么。

江月白在瞒着他什么?

御泽仰头咽了最后一口酒,没心思再听周围人侃天说地,思绪不宁地离开了酒桌。

周围摩肩接踵、人影幢幢,御泽却觉得走在无人之境,只能感到冷冽寒气,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平复了下呼吸,发传音密语给江月白:“哪呢?”

江月白回得很快:“顶层吹风。”

御泽听到江月白温和的嗓音,觉得又从寒雪之境回到了温暖春风里。

他抹了把嘴角酒液,叹了口气,在晚风里摇了摇头。

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御泽回了传音:“我去找你。”

江月白说:“别露真身,雾山也在。”

御泽收回了准备登梯的脚:“那我不去了,屋里等你。”

......

云船顶层没有拥挤的人潮,是最开阔、最适合吹风观月的地方。

雾山站在船头,明亮的月色将他笼罩在光晕里。

侍从一路快步走上前,在他身后说:“公子,又有几个面生的修士想要买票登船。”

雾山嗓音很阴沉:“还是二十六家的吗。”

“不是,她们没有易容。”侍从摇头,“是一个女修,带了几个女弟子,说她们是从陨辰岛来的修士。”

“陨辰岛。”雾山的嗓音微微变了变,问道,“是琴修?”

“是的。”侍从回答。

这次,雾山沉默了片刻,才道:“就说船上位置满了。”

侍从讶异地抬头,而后低头领命:“是。”

江月白掐了隐身诀,站在船尾的风里,静静注视着雾山的背影。

等到传话的侍从走远了,他才撤了隐身诀,弄出了些动静,装作刚离开酒会、从楼梯上来的样子,语气带着微醉:“公子办的宴会那么奢华,公子自己怎么从来不去。”

雾山转过身来,背光而立。嗓音和月下身形一样被风吹得飘忽,显得极轻:“人多的地方,杀手也多,我怕有人想要杀我。”

与方才和侍从对话时的阴沉语气完全不同。

江月白似乎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走近了些,周身的酒气微微飘散:“有人要杀你,那就还手啊,公子没有本命兵器吗。”

雾山停顿片刻,说:“没有。”

江月白:“为什么?公子应该挑一个最顺手的兵器,比如刀、比如琴、比如弓......”

“或者剑。”

江月白说着,从腰侧抽|出了一把剑!

剑出鞘的寒音未落,无数近卫已瞬时簇拥上来!

顷刻之间将江月白团团围起!

雾山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剑很好。”雾山说,“但我不喜欢拿剑。”

江月白:“试一试。”

雾山没有接:“我从前拿过十几年的剑,可我拿不好剑。”

“拿不好?”江月白口吻随意地问,“是师父没教好么。”

刚退开几步的近卫们纷纷脚步一顿,再一次想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