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页)

小周氏知他性子,暗地里白他一眼,也不多问他什么了。只是到底还是惴惴,思忖片刻道:“妾过几日,想去蔚县看看哥哥,不知行不行?”

“想去便去。”李栖筠应了一声睡下。未有片刻便打着呼噜睡着了,很有几分香梦酣然的样子。

小周氏推他一把,挨着墙睡下。

她有时候很看不懂李栖筠。

李栖筠宠她吗?想是必然的。这么些年,未见续弦。对一双庶子女也是万分疼爱。

可更深层的他爱她吗?却是未必。

当年县主去后,她如何没有争荣夸耀的心思?只是苦熬多年,李栖筠却只叫她做平妻。她不能理解,一日李栖筠喝醉她才听见了实话:

“京城官宦人家里,是有抬妾为妻的,却没有县主去了,抬商贾女的。我不愿开此先河遭人耻笑,打脸跌份的很。”

小周氏这才明白。

她心有不忿,她的秀秀又还小,如何就愿意这般看透一生的头?

她只想改换门庭,千方百计地寻了门道给自己兄长捐成了官。

那日她兴高采烈地烫了酒,同李栖筠说了此事。

李栖筠只是应了一声,却未置可否。这态度着实让小周氏失望了好久。

她觉着周营只是个虚职,许李栖筠看不上。将自己全部身家性命压给了周营,给他补了实缺,只等着他升任。

她是拿着所有的鸡蛋全放在了同一个篮子里的人,如何不忧心忡忡?

小周氏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小,只等着翌日再着人去蔚县里问问,再打听打听。

——

雨停后,半庭风露。

同一时刻,古绛镇牢房里侧,身着浅青色官服的里正瑟瑟地跪在地上,抖做鹌鹑。

里间,仵作解衣验过尸,道:“殿下,确是自尽无疑。”

陆珵抬眼顺着牢房高处的小窗瞧了一眼外面的天光。

“说是自尽,这些人并不是关在同一处,怎会如此心有灵犀同时赴死?此事是有蹊跷。”

里正如何不知,瑟缩道:“殿下将这些人交给下臣处置,罪臣一时未察,他们今日竟全自戕而亡,臣死罪!”

陆珵近前看几眼尸体:“伤口如此利落可见是存了死志。存心赴死之心,又怎么拦得住?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这几日可有查出什么来?”

这些人是太子宾客亲自送来的人,里正如何不想立功?只是这些人的嘴是比死鸭子都硬。他刑审几日都是一声不吭,今日倒是更好,许嘴再也不用张开了。

里正汗流浃背,更加惶恐:“臣死罪。”

陆珵一时未言,只是皱眉,叫来景三查看。

景三从暗处出来,掀开那赖庄头身上衣物,仔细瞧了瞧他身上的刺青。

许久,他指着他身上言:“此人身上这个是加盖另一个刺青的,另一个刺青…好似是林州的刑刺。”

景三不会看错,陆珵轻应一声。

他抬眼望天,天上月华如练,耿耿如洗。

轻轻叹口气。

若是她知道此事,不知会不会失望。他吩咐身边人:“将此事报给李家大姑娘。”

话出口,他思忖片刻,又道:“再加派人手,看住吏部大牢,别叫人接近周营。”

暗处人忙应下。

——

翌日,小周氏才套了马,刚出了院子,一架黑漆平头车停在门前。一位着丁香色刻丝褙子的中年女子带着粉衣姑娘从马车上下来。

正是小周氏的嫂子:他哥哥周营的夫人段氏。

见着小周氏,她泪沾湿帕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口:“妹妹,你哥哥,你哥哥他快不行了!”

这段氏说话向来夸张,屁大点事也要夸大。

小周氏向来瞧不上她这柔柔弱弱话也说不清的嫂子。心头一片烦闷,扶正她:“怎么就不行了?嫂子说这话如何叫人听着一头雾水?”

段氏哽哽咽咽道:“你哥哥他好久未回蔚县了,昨个儿家里被几个官兵封了封条。听说你哥哥他…被下了大狱了!”

“什么!下大狱?”

小周氏乍一听她长兄被下了大狱,眼前一黑险些没站住,忙抓住段氏的手:“可是真的?”

段氏攥着帕子只是点头,一旁的周云烟也是哽咽出声。

作者有话说:

反派下线还有些早哈~大家实在生气可以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