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逾白入狱(二)(第3/7页)

他本欲将江逾白丢出京城,永生不见到江逾白,以此来留江逾白一命——与皇室女厮混啊,放到何人身上,都是该杀头弄死的大罪,可他还给江逾白留了个知府的官身,就是顾念当初的情谊,但他没想到,江逾白把他的情谊丢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按律办吧。”顺德帝道。

按律办,江逾白要死,其家人男子流放两千里,基本就流放到漠北或西蛮去,充作苦徭,死也不得离开半步,其家人女子入教坊司,四十岁后方可离教坊司。

沈蕴玉低头称“是”,一般这个时候,他就该离开了,顺德帝心情不好,不能触霉头,但他还记挂着赐婚的事,便把何采先扔出来挡刀。

沈蕴玉道:“此次案件,何大人功劳甚广,不知圣上想如何处理?”

他在暗示何采的女子身份。

顺德帝睁开眼,拧眉想了想,道:“唤何采进来。”

何采刚才一直在偏殿候着,顺德帝一唤她,她便进来行礼。

“功过相抵,允你继续在朝为官。”顺德帝盯着何采看了片刻,道:“你为本朝特例,何爱卿,日后且要为国忧心,为民操劳。”

何采叩谢圣恩。

赏完了何采,顺德帝一眼瞟见沈蕴玉,又记起来了他之前许给沈蕴玉的赏,便道:“沈爱卿可有何想要的?”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沈蕴玉圣恩浓厚,官职已升无可升,待遇也是独一份的,皇权特许他可直入皇宫,再要封赏,就只能封王了,便只能问问沈蕴玉想要什么了。

顺德帝赏何采的时候,沈蕴玉一直立在一旁,八方

不动,仿佛不在意顺德帝的赏赐一般,等到顺德帝开口,沈蕴玉才道:“臣蒙圣上隆恩,已是大幸,本不该居功讨赏,但有一事,为臣终身之事,臣想请圣上赐福。”

“哦?”顺德帝挑眉道:“还请爱卿说来。”

沈蕴玉便道:“臣这些时日去调查假铜币案的时候,与石家三姑娘生情,想请皇上,为沈某赐婚。”

一旁刚站起来的何采震惊的扭过了头。

什么?

咱们三个不是一起查的案吗?

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我竟眼瞎至此吗?

何采想起了她当时因为石清莲说的话而去门口跟沈蕴玉卖蠢的事儿了,顿时两眼一黑。

死了算了,这命不捡也罢。

顺德帝本来根本不记得石三姑娘是谁,只是前些时日,沈蕴玉与石清莲在永宁侯世子的婚礼上被人发现,所以顺德帝才隐晦的听了一耳朵,知道了关于这个石三姑娘和江逾白、沈蕴玉之间的瓜葛。

顺德帝觉得,沈蕴玉一定是很喜欢那女子。

沈蕴玉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脑子,会不知道娶一个二嫁女是什么样的名声吗?更何况,这二嫁女还曾是江逾白的妻子,其中纠葛纷怨很难理得清,娶了石家姑娘,会比娶别人多出来很多麻烦。

沈蕴玉娶就算了,还要以功请他赐婚,正大光明的把石三姑娘娶到沈府,有了诰命加身,圣上亲赐,旁人就算心中嘀咕,也绝不敢亲口说那石家姑娘一句不好。

这已经是沈蕴玉能给的所有了。

顺德帝一时好奇,他道:“若有机会,可要让朕瞧瞧你那石三姑娘。”

这得是什么国色天香玲珑奇巧的姑娘,能把沈指挥使给迷成这般呢?

说话间,顺德帝心里痛快了些,虽然失去了一个江逾白,但他的大将要成婚,也算是好事一件,他拔高了些声量,道:“来给朕研磨!朕亲笔来写!”

沈蕴玉当即上前,为顺德帝研磨。

一封圣旨写完,由一旁候着的太监接过,准备去打仪仗,送到石家去,而沈蕴玉则与何采一道告退,两人一起出宫。

他们二人出了宫门后,沈蕴玉照样上马,但何采却上不了小轿了,沈蕴玉骑在

马上,与何采道:“何大人,此案已结,若有机会,下次再一起办案,沈某便不送了。”

显然,沈蕴玉办完案子,就要把她这么个没用的废物东西给丢开了,北典府司的小轿子也不给她用。

这人还真是把“翻脸不认人”这五个字写在脸上。

何采却郑重的行了一个礼:“此案,多谢沈大人。”

她在这场案子中什么都没做过,一切案件都是沈蕴玉办下来的,虽然沈蕴玉也不是为了救她,但是她也确实捡了一条命,这一礼,是她该行的。

当时沈蕴玉立于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何采行礼。

她身后是高大的朱红色的城墙,身上的官服裹着消瘦的身子,腰间瘦到只有那么一条,她羸弱而又枯黄,看起来一鞭子就能直接抽死,像是地上艰难生长的野草,干瘪的不成样子,像是一辈子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和她那嚣张跋扈的主子浑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