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担心我自己。(第2/3页)

皇后大喜,忙让长御命人送文房来,请向娘子开方子。自己又与神域说起设宴的事,“就定在后日,后日你可有空?”

神域年轻,脸上带着赧然的神情,拱手道:“殿下设宴,岂有没空的道理。”

皇后抚掌一笑,吩咐长御:“派个人回去说一声,后日申正,请老夫人领七娘进宫。”复又对神域道,“我的这位妹妹,是族中最小的女郎,生得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依我的眼光,与你很相配。那日同陛下说起,陛下也觉得很好,既如此,就让你们见一见,或者有缘也说不定。”

一旁的南弦正开方子,他们的对话全听见了,心下不由感慨,这位小冯翊王确实不容易,婚事只能听凭别人安排。

后宫的贵人们,深知道他的婚姻意味着什么,圣上四十还无后,那么嗣子就得向冯翊王那支发展。虽然自己生不成,好歹让嗣子身上带着娘家的血脉,如此总比浑身上下不沾边的好。

皇后的话,神域当然诺诺应承,这让皇后很欢喜,“我就说,两个人着实相配得过。”

这件事,在皇后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了,便笑着与神域闲话家常,说了些他不怎么感兴趣,但皇后觉得很有趣的,有关七娘的童年趣事。

南弦这厢开罢了药,后宫来了位新女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陆续有人来请,想让向娘子过去看诊。

皇后发话准了,南弦便跟着长御,一个个宫室走过去。宫中的娘子们着实是花容月貌,其实也没有什么严重的病症,只遇见一位得了唇风的,口唇破裂,口干口苦。还有一位瘿病尚未完全发作,两边脖颈刚有一点微微隆起的趋势,几剂药下去,应当就能妥善控制了。

正要往回走,半路上遇见一位女官,拦住了南弦的去路,福身道:“向娘子,我们夫人听说陛下召了位女神医入宫,想见识见识向娘子的医术,请向娘子移步随我来。”

伴在一旁的长御朝南弦使了个眼色,不需多言,就知道这位夫人应当不是等闲之辈。

如今后宫的等级划分森严,皇后之下有三夫人,贵嫔、夫人、贵人,这位夫人就是三夫人之首的贵嫔,也是离皇后之位最近的人。

长御不好当着人面向南弦交代什么,只道:“海夫人是宫中地位尊崇的夫人,既然夫人有请,还望向娘子尽力而为。”

南弦颔首应是,与长御一起,进了海夫人的洪训殿。

那位海夫人,倒真是位娇俏的美人,年纪约摸二十七八,支着手臂斜倚在榻上,广袖垂落,露出藕节一样白腻的小臂,见人来,微微抬了抬眼皮,启唇道:“我召女医,竟劳动孙长御相陪,真是不好意思。”

孙长御见惯了海夫人拿腔拿调的模样,依旧恭敬地回话:“皇后殿下命婢子带向娘子熟悉宫中环境,恰逢夫人召见,婢子就陪同一道前来了。”

南弦行了礼,“不知夫人有何不适?”

结果海夫人却一笑,“向娘子不是神医吗,望闻问切,望诊首当其冲,还请娘子观我气色,看看我有什么病症。”

所以是冲着找茬来的,孙长御心里咯噔一下,转头望向南弦。

南弦也不慌,辨了辨她的神色道:“夫人面白无华,气息不匀,可是有身重肢乏,经血闭阻的症状?”

海夫人脸上神色一凝,忽而笑了笑,“神医不愧是神医啊,我确实有这些症状,还要请娘子为我医治。不过目下有个小烦恼,我身边的宫婢左眼跳了好几日,烦躁得很,差事也当不好,不知可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娘子能否为她治一治?”

南弦道:“我尽力一试吧,但要用针,不知夫人是否忌惮。”

用针就用针,反正不是扎在自己身上,海夫人轻描淡写地允了。

宫婢被传来了,南弦为她施了针,眼看着不时痉挛的眼皮平复下来,谁知收了针,那宫婢仍说不见好,海夫人便掩口笑起来,“看来神医的名号,言过其实了。”

南弦有个执拗的脾气,受委屈不怕,但绝不允许别人诋毁她的医术,遂向海夫人呵了下腰道:“我取穴,大有说法,眼皮跳动时扎此穴能扼制,但若是症状消除了,一针下去可就面瘫了。既然这位内官说未能见效,那妾就再施一针,或者先前入针太浅,加深两分就好了。”

果然此言一出,那宫婢立刻“咦”了声,“像是好些了,已经不跳了。”

孙长御暗笑,再看南弦,她还是八风不动的样子,温和道:“不跳便好,若还跳,千万不要隐瞒。”

海夫人也有些生气,强忍住了啐骂婢女的冲动,凉笑一声道:“向娘子先前辨我的病症,说得很在理,那就请写下药方吧,我差人去藏药局取药。”

这是明摆着要下套,南弦也不笨,垂首问:“夫人的信期是何时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