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逃离(第4/4页)

库尔斯悠闲地抿了口葡萄酒,轻松道:“既然翻不出什么风浪,我们就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等他们挨不住了,自行撤离便是了。”

只要死守城门不开,北戎军最多围城半月,就会缺少水源补给,收兵撤离。

从前西域女王派佛子带兵来攻,也是这样无功而返的。

所以什么草原狼王、从无败绩,呼延海莫,也不过是个光有一身蛮力的匹夫,徒有虚名罢了。

城外,落日熔金,壮阔雄浑的红日正隐落至漫漫黄沙的尽头。

呼延海莫一席鎏金宝甲,长翎镶玉盔甲下,一张五官深邃的脸庞,英俊不凡。

异瞳里流转着漫不经心的光辉,仿佛一切都在股掌之间。

他悠闲地靠坐在王鸾金车之上,把玩着手中的银质蛇戒,一直派人叫骂到日暮才回。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却久久不下令攻城。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达尔丹城固若金汤,若他硬攻,只会白白折损兵力,得不到半点好处。

而他的目的,只是要让库尔斯以为他别无他法,从而放松警惕。

是夜。

呼延海莫有了新动作。

他命人在达尔丹城的西侧建起了高坝,并搭建了神坛,打算向天神祈求大雨,好用水攻,来淹城。

库尔斯听到消息后,笑得大牙都快掉了。

拍着桌子笑得浑身都在抖,对大将军撒图道:“那呼延海莫难道是从小喝狼奶坏了脑子,此计若成,三年五载都要过去了。”

大漠本就少甘霖,呼延海莫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简直于城中的无知小童无异。

撒图笑得没了脾气,“看起来,我从前真是高看他了。”

*

呼延海莫垒石筑坝的消息不胫而走。

还传到了毗近的西域王庭。

西域宫廷中,王殿的灯火彻夜未眠。

女王身着金线编织、流光溢彩的王裙,头戴光彩夺目的紫金莲冠,凤目冶丽,蛾眉宛转,朱唇明润,身姿窈然,宛如绽放午夜的幽昙,满身都是说不出的异域风情。

她对着庄然立在王座下的佛子安罗,问道:

“国师,呼延海莫此举,你如何看?”

安罗手持佛珠,面容清俊,身姿朗逸,身着一席紫金袈裟,风韵天成,远远看去,目似莲,唇似月,纤尘不染如一尊让人瞻仰的佛陀。

他抿了抿唇,淡淡道:“女王不必忧心,他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呼延海莫在草原上名声大噪,绝对不会是如此愚昧之人。

女王走下台阶,眉目间染上有些忧心。

“国师,你说他会不会有可能真拿下达尔丹?”

安罗面色依旧淡淡,宛若山岭之巅的白雪。

“就算他真拿下了,也威胁不到您和西域的。”

以呼延海莫的战力,倒是真有可能攻下达尔丹。

当年他领兵去攻达尔丹的时候,一来兵力太少,二来遇到了极寒天气,寸步难行。

女王不解,问他:“为何?我总觉得他的野心远比从前历代的北戎王都要大得多。”

因为追问,女王不知不觉靠得他很近,连身上淡淡的紫叶檀香都能闻到,扑朔纤长的睫羽黑压压的扑朔着,求知若渴的凤眼里更有灿灿的华光,极是光彩动人。

安罗手中佛珠轻捻,无声往后退了一步,他清冷的嘴角勾起寡淡的弧度,宽慰着他的女王。

“放心,哪怕他真的拿下达尔丹,也不会轻易剑指西域,他只会,来求找我们合盟。”

*

北戎王庭。

一连几日,司露都没有出宫。

因着上一回在集市上走丢了的事,她让格桑和巴鲁失去了信任。

她知道,一段时间内若是再出门,很难让他们方松警惕,他们定会形影不离地盯紧了她,再不让远离一步。

不过,司露早有准备好了后手。

这一日,风轻天淡,是个值得出游的好日子。

毕竟司露是主他们是仆,且一月四次的机会还没用完。

哪怕格桑和巴鲁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出宫的要求。

所以司露高高兴兴地出宫,身后却跟着两个愁眉苦脸的侍从。

司露带着二人去了酒肆,说要请他们喝酒,以赔上次走失,让二人担心的罪。

精明似巴鲁,自然不愿意喝,而格桑也不傻,知道这位王后心思颇多后,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留了心眼,推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