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页)

“事情我尚且未曾说来让我爹娘忧心,若是孙娘子能回去劝得夏哥儿给个像样的说法,那也便罢了。若是固执己见,我这般病弱无用之人,也就只能依赖我爹娘主持公道了。”

余孙氏虽然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惹恼了纪桃榆,话里话外跟自家哥儿是脱不了干系了,她猜测是不是两个小哥儿闹了嘴,但纪桃榆这番话却是听的她心惊肉跳。

素来纪桃榆都柔和好说话,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冷脸,她隐隐觉得自家哥儿犯了大事。

“我这就回去问问夏哥儿,无论对错,还望桃哥儿别太动气伤了自己身体。”

余孙氏药也不买了,匆匆的折返朝着自家方向去。

纪桃榆见着人走远,偏过脑袋确定没有再回来,长长舒了口气,这才重新蹲回去拔葱。

余家哥儿害的他落水险些丢了性命,不管他是一时意气还是本来心眼子就坏,若是不受些责罚,他心里那口气都平不下去。

“口齿倒是伶俐。”

纪桃榆正想着即便没在这儿碰见孙娘子,他空了也预备自己去找她评评理。

然则背后乍然响起了说话声,狠吓了他一跳,险些跪在土里。

要是叫村里人听去了方才那席话,保不齐惹出多少是非来。

他徐徐回头,见着了张不怒自威的脸,此时正抱着双手站在高处,垂眸正看着他:“只是推你落水的是她的哥儿,你可保证亲娘能胳膊肘往外拐,替你主持公道?”

“我是不能保证,但也由此可知这家人是什么秉性。他若能来告歉认罪,我也就不节外生枝,若不肯认,那我就要让爹娘操心了,一个村子的人,天长日久总能寻着机会。”

霍戍深看了纪桃榆一眼,看着人有点迷糊还挺呆的,但却不蠢。

“倒是个方法,只是太过麻烦。你既要出气,我倒是可以帮你,他家在哪儿?”

霍戍道:“正好我的刀很久没有用了。”

纪桃榆闻言大惊失色:“杀人是要下大牢的!”

“我说要杀他了?”

纪桃榆愣了一下,接着却又听见霍戍淡淡道:“剁手便可以了。”

“那、那有什么区别!”

纪桃榆见霍戍不应话,总觉得他是真的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紧张道:“村子里安稳,不能、不能乱动刀枪。”

霍戍见小哥儿的脸都有些发白了,有些恶劣的想会不会又哭,不过显然是失算了。

“你要这样,我、我可就去报官了。”

小白菜还敢威胁他,霍戍挑起眉,真有意思。

“也罢,你不想便算了。”

纪桃榆见此长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轻声道了一句:

“竟不知义士还有听人墙角的习惯。”

“青天白日,我没捂耳的习惯。”

纪桃榆自知理亏,弱了声音:“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吧?”

霍戍道:“视情况而定。”

纪桃榆摸不准这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觉得霍戍这样子的人也不是喜好去说人长短的,如此一想,倒是让他稍稍宽心了些。

“义士怎会在这儿?”

“上香。”

“是赵叔的坟?”

纪桃榆记得赵家那位瘫痪在床的乡亲前两年去世了,就埋在这一块儿,他还去赵家吃了丧葬席。

“嗯。”

“你一个人来的么?”

“伯母引我来的。”

纪桃榆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偏头四看了几眼,却又没再看到第二个人的身影。

“元娘子人呢?”

“忘带火折子,回去取了。”

“……”

纪桃榆松了口气的同时抿了抿唇,这人真是旁人问一句才答一句,一点都不愿多话。

要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都不愿意搭理了。

“那、那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没。”

纪桃榆觉得自己实在说不动了,不主动问两句显得他卸磨杀驴,多问又怕刺探了隐私。

见此,他索性道了一句:“嗯,那义士尽可在村里住下,慢慢处理。”

说完,他便继续拔葱了。

霍戍看着蹲在地里的人,看着像是一团无害的卷包白菜一样。

他徐声道:“同村里人说话这么伶俐,与我说话却结结巴巴,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纪桃榆咬住下唇,是不是洪水猛兽,心里自不晓得么,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要剁手的,谁能不怕。

他默默拔着小葱,没应答。

霍戍见小哥儿不应他的调侃,转而正色道:“我想寻个人,但不知此人姓名家住何方。”

纪桃榆闻言方才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重新举头看向霍戍:“那怎能寻到,既是如此,寻他做什么?”

“给这个人一样东西。”

“那就是说有信物了。”

见霍戍应了一声,纪桃榆想着他也不是会与人闲聊的性子,既没头没脑的同他提起这事儿,想来是:“义士想让我帮着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