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抵巇(第2/3页)

“……你脑子烧糊涂了?”

素风翘着手指,轻描淡写道:“现在没活干,我练练绣花针。”

“马上就要到申时了,按往常习惯夫人定要醒了。咱们赶紧去伺候。”说着,她撩开被子准备穿鞋。

“别。现在院里没人敢出屋去。”

雅风有些呆:“……啥?”

素风努努嘴,从丝绢上拉出一股丝线,“君侯来了,命人都撤下去呢。”

听到是长孙无妄的命令,不是院内人疏于管教贪懒,雅风这才定了定神。

只是……君侯过来跟撤人有什么关系。

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指窗隙。院中景致如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必须撤走人的事。

素风打了个哈欠,拉长语调:“快关上吧,要是被人发现……”

雅风依言阖上窗。

“行了你也别绣了。困就去睡会儿。”

“我也这么觉得。”素风嘀咕着丢开绣活,言语中又打了个哈欠,趿着鞋往床榻走去。

雅风按下心里疑惑,揉了揉眼睛,拿起那面绣活,心不在焉绣了起来。

主屋内。

极压抑地低声此起彼伏。那头乌发被细指紧紧抓住,手指的主人似想推开那颗脑袋,又似用力往下按。像沉浮在无边无垠的深海中,迫使她从头发丝到足尖都绷得笔直。那片深沉海域中,海心潜藏着一条滑腻鱼儿,鳞身灵活粗砺,正张牙舞爪地左右摆尾吸吮,誓要搅弄得不得安宁。可怜浪潮刚息,未曾平复的海心瞬时又喷出汹涌浪潮。

直至雨歇暂宁。无从倚靠的水珠淅淅沥沥,滴答滴答,“啪”地叩响地面。

萧望舒脱了力般松开细指,“……你要去多久。”

若此时谁悄悄路过窗下,一定会被那一阵响亮吞咽声吸引住脚步。也不知道是多甘甜丰沛的泉水,竟然喝得如此狼吞虎咽。

“不会太久。”

到这会儿,男人才抬起脸。

他眉宇仍然清隽出尘,没了刀剑杀伐,潜藏在皮肉之下的暴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顺着鼻梁往下,高挺鼻尖沾着水光,像是才从雨中端方走来,那两片薄薄唇瓣也湿漉漉的,水色下艳红至极,衬得颔尖越发雪白。

长孙无妄起身,不再半跪软榻,肩上软肉随他动作晃荡,无力坠落,却又在下一秒被滚烫掌心扣得发疼。

他垂低头,一颗水珠从下巴砸在她眼角。萧望舒颤了颤睫,才经历几欲崩溃的一场神经仍在发麻,她湿润双眼尚未平复,只听得他轻轻笑了一声。

“舍不得我?”他舔走那颗水珠。

“……做梦。”

似是不满她的口是心非,男人俯低了身子,一只修长有力的腿屈在榻上。萧望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视线天旋地转,似乎衣衫也随风分散飘舞,她被那只滚烫大掌架在他腿上。

男人依然白袍端正,革带紧束,就连长腿上的靿靴也未褪分毫。若不是感受到他鼻息灼热惊人,谁都会被他这副端方君子的模样蒙骗过去。

萧望舒微瞪着眼:“适可而止。”

“我去带兵攻打冀州,你就不担心我?”

“祸害遗千年。”她往后退去,想要逃离,“谁能把你收了去?”

长孙无妄微挑眉峰,“你。”

萧望舒一怔。

他没有留给她多余喘息机会,伸手将她拉了回来,重重撞在结实胸膛。

似刚刚被他解开了系带,这会儿她衣襟大开,小衣松松垮垮,这一动无异于以卵击石。长孙无妄挑开那根藕粉绫带,小衣几乎是毫无阻拦地顷刻落下,盖在白袍下那团庞然晦影。她被扣在怀里,紧紧地、亲密无间地。感受到难以忽视的圆润,他低低笑起来,胸膛震颤,白缎上的金线似生了尖刺,一起一伏间细密摩挲。

刺疼麻意倾泻而下,像是猛然间又回到了深海,她又被汹涌海水锁在除他以外无人可擅入的疆域,日夜不明,难以逃离。

萧望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眼尾漫上濡湿。她的手又虚虚撩过玉蹀躞,叮呤声中惟他听得那份颤抖:“…脱……”

“脱什么?”

“不、没有……”

她背心那只手愈发用力按压,与此同时,长孙无妄托着她缓缓蹭起身,似并不知晓这场极致厮磨。甚至于见她茫然落下一滴泪珠,他还能从底下抬起一只手替她抹泪。可惜湿哒哒的指腹并不能擦干水痕,反而愈来愈多。

“玄玄想好了吗,要脱什么?”他徐徐诱哄道。

紧绷的神经如泰山崩顶一刹,猝然碎得四分五裂。

她终于泣道:“阿时——”

……

下了雨,长孙蛮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她悠哉悠哉倚在胡床上,计划等会儿趁人不注意溜出院落,再去找魏山扶好好谈一谈心。

谁知道天公作美,让她爹大摇大摆进来了,还支使人都回屋里去。长孙蛮喜上眉梢,一拍大腿,就摸出小伞蹬蹬蹬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