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年圣诞 简·波琳 于汉普顿宫(第2/3页)

她的花招足够去取悦一个男人,在诺福克庄园时,她在后半夜里做过的那些蠢事教会了她一手妓女才会用的技巧。感谢上帝,她让自己取悦了国王,难以置信,她居然成功了。他已经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在他的眼里,她已经取代了那个他从未爱过的女儿的位置,代替了那个他哥哥曾经拥有的处女新娘,那个他从来就没认定过的妻子。即便他已经拥有两个女儿,又先后和四个女人结婚同床,他仍然有许多的梦没有实现。而凯萨琳正是那个最终给他带来快乐的人,而他也尽了一切努力让自己确信她正是那个可以让他圆梦的女孩。

公爵每个星期都将我召进他的房间,在之前的两个波琳家人身上失算过之后,他不会给这个霍华德家的女孩留下任何可能出岔子的机会。

“她的言行还合乎礼数吗?”他简略地问。

我点点头。“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其他女孩玩得很疯,但并没有说什么或做什么会让您强烈反对的事情。”

他哼了一声。“别管我会不会反对。有没有什么会让国王反感的事情?”

我停顿了一会。谁会知道国王会反感什么?

“她没做什么有损她尊贵地位的事。”我只有这样小心地回答。

他严厉地盯着我。

“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他阴沉地说,“我把你安插在这儿不是为了让你跟我打字谜的。她做过什么会让我在意的事情没有?”

“她和国王房里的一个侍从调了情。”我说,“不过他俩之间没发生什么,都只止于眼神上的交流。”

他皱了皱眉。“国王看见没有?”

“没有。那人是托马斯·卡尔派博,是他最宠幸的一个侍臣。他太喜欢他们两个了,因此被蒙蔽了视线。他还命令他们两个一块跳舞,说他们会成为完美的一对。”

“我看见过他们在一起。”他点点头,“这一定会发生的。看紧她,确保她不会单独和他待在一块。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总会坠入情网的,但肯定不是同一个四十九岁的丈夫。我们得看着她好几年。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我犹豫了一会。“她很贪婪。”我中肯地说,“每次国王来用晚餐,她都要问他要点什么。不是让他给她的这个那个亲戚赏个职位,就是找他要礼物。他不喜欢这样。每个人都知道他厌恶这样。他还没有厌恶她,但谁知道她还能这样下去多久呢。”

公爵在他面前的纸张上做了个记号。“我同意”他说,“她还要再为威廉要到一个法兰西大使的职位,那之后我不会再让她要求别的了。还有别的吗?”

“那些安排进她房间的女孩子,”我说,“那些从诺福克庄园和霍舍姆来的女孩子。”

“有什么问题吗?”

“她们和她一道言行失检。”我直截了当地说,“而且我管教不了她们。她们是一群没脑子的女孩,总要和其他一两个年轻人偷情,总有女孩想偷偷摸摸溜出去,甚至还想把自己的情人引进房来。”

“引进房来?”他问,一下子警惕起来。

“是的。”我说。当国王还睡在王后的床上时没什么能对她的名声造成威胁。可万一他哪天累了或是病了,一天晚上没过去,而她的哪个敌人又恰好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正鬼鬼祟祟地爬上背面的楼梯,谁能说清楚那个男人是来见艾格尼丝·莱斯特伍德,还是来幽会王后的?

“她有她的敌手。”他若有所思地说,“王国里的那些改革派和路得教徒肯定乐意看见她名节受损。他们已经有人在背后说她闲话了。”

“您一定比我更了解情况。”

“而我们的敌手更多。英国的每个家族都会乐意看见她失势,还连带把我们也一起栽进去。从来如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简·西摩尔为流言蒙羞。这个国王总会把自己妻子的朋友纳入自己的亲属里。现在我们又再次得势了,因而我们的敌人们也团结起来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强求把什么都弄到手的话……”

“我要得到北部的首席治安官位置,无论用什么方法。”他烦躁地说。

“当然,但在那之后?”

“你看不出来吗?”他突然不耐烦地对我说,“国王就是这样一种人,对于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总是做得很彻底。当他有个西班牙妻子的时候我们就和法国开战。当娶了个波琳家的人时他就把教皇同修道院一起毁掉了。当他又娶了一个西摩尔家的人时,我们霍华德家的人就必须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攥紧手心地过日子。而等到他又娶了那个克里夫斯的女人做老婆,我们又全部都得看克伦威尔的脸色,就因为促成这段婚姻的人是他。现在我们的世道又回来了。我们的女孩正坐在英国的王位上,所有我们能提出来的东西都能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