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城(第4/4页)

无论进按摩室还是其他场所,我们都要一起。“你们愿意一块儿?”小姐瞪着大眼。我说是的。小姐笑嘻嘻的。我们不断打听一个叫“荷荷”的姑娘,她们就说:“原来你们这里有熟人啊,她以前招待过你们啊?”“老熟人了,想见见。”“那她在哪个部门?”“好像,好像是按摩屋吧。”“这样的屋多了。她什么模样?”庆连抢先接答:“最俊、最好看的闺女!没有比她再好看的了……”小姐相互看着,伸伸舌头。我加以说明:这个姑娘是二十多天以前来的。

就这样打听了十几个场所,都说没这个人。她们有的提醒我们:“说不定是有艺名的。”庆连着难了:“一提到‘艺名’咱就没辙了!好生生的闺女还要‘艺名’?”我也没法回答。

我和庆连在咖啡屋,与一个衣着触目的年轻人几次相遇:他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打扮却是极老派——寿字服,宽裆裤,夹眉靴子,手里托一支咕噜噜的青铜水烟袋。庆连不转睛地盯住人家看,对方就点头打招呼了。“哈啦哨!”他竖起拇指说。庆连问我什么意思?我说可能是中式俄语“好”的意思吧。庆连眯着眼问他:“什么‘哈啦哨’?”年轻人又一次竖起拇指:

“‘睡美人’!哈啦哨!‘睡美人’!哈啦哨!”

经他解释我们才知道:这里新上了一个项目叫“睡美人”,是消费最高的!原来有个姑娘,是半睡不醒的——“只穿着红肚兜儿,雪白雪白哩,迷迷瞪瞪亲煞个人,那叫格外有滋味儿……”

庆连好像更糊涂了,看看我。

我问:“‘睡美人’多大了?”

“顶多二十啷当岁,哈啦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