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吐露真情(第2/5页)

“告诉我那是什么事情。”基督山答道。

“噢!”莫雷尔说,“我实在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把这个秘密泄漏给别人听。但厄运在逼迫着我,情势逼迫着我非说不可——”他吞吞吐吐地说。

“你以为我爱你吗?”基督山亲热地握住那青年的手说。

“噢,你鼓励了我!而这里有一样东西告诉我,”他用手按在心上说,“我对你应该没有秘密。”

“你说得对,莫雷尔,上帝在对你的心说话,而你的心在转告你。告诉我它说了些什么话。”

“伯爵,你可以让我派巴浦斯汀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吗?那个人也是你认识的。”

“我随意听你的吩咐,我的仆人也一样。”

“噢,假如我听不到她好转的消息,我就不活了。”

“要我叫巴浦斯汀来吗?”

“不,我亲自去跟他说。”

莫雷尔去叫巴浦斯汀,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巴浦斯汀匆匆地走了。

“嗯,你派他去了吗?”基督山看见莫雷尔回来,关切地问。

“是的,现在我可以比较安心一些了。”

“你知道我在等着呢。”基督山微笑说。

“是的,我来告诉你。有一天晚上,我在一个花园里。一丛树木藏住了我,谁都没有注意我在那儿。有两个人走到我附近,——允许我暂时不说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谈话声,可是,他们所说的事情我非常关切,所以他们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漏过。”

“莫雷尔,假如我可以从你苍白的脸色和颤抖不止的身体来判断的话,我敢说这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噢,是的,非常悲惨,我的朋友!在这座花园的房子里,刚才死了一个人。我窃听他们谈话的那两个人,一个是那座房子的主人,一个是医生。前者正在向后者诉说他的忧心和恐惧,因为在一个月内,这已是死神第二次进入那座房子了。”

“啊,啊!”基督山急切地望着那个青年说,并用一个难以觉察的动作转动了一下他的椅子,这样,他自己可以坐在阴暗的光线里,而马西米兰则全部沐浴在阳光里。

“是的,”莫雷尔继续说,“死神在一个月内连续两次进入了那座房子。”

“那医生怎么回答呢?”基督山问。

“他回答说——他回答说,那种死决不是一种自然的死亡,而全都归罪于——”

“归罪于什么?”

“归罪于毒药。”

“真的吗?”基督山说,轻轻咳嗽了一声,这种咳嗽可以在情绪极其激动的时候帮助他掩饰脸上的红涨或苍白,或是掩饰他听对方说话时的关注神情。

“是的,我亲爱的伯爵,我听到的。那医生还说,假如再有人这样死掉,他就一定要投诉法律了。”基督山听话时态度非常镇定,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嗯!”马西米兰说,“死神第三次又来了那座房子的主人或医生都没哼一声。死神现在又在快作第四次降临了。伯爵,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我究竟应该怎样办呢?”

“我亲爱的朋友,”基督山说,“你看来是在讲述一个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故事。我知道你窃听谈话的那座房子,或至少我知道有一座非常类似的房子,——在那座房子里,有一个花园、一个主人、一个医生和三次意想不到的突然死亡。嗯,我不曾窃听到任何秘密谈话,可是我心里象你一样清楚,我并不感到良心上有什么不安。不,这不关我的事。你说,一位绝灭天使似乎已把那座房子当作毁灭的对象。嗯!谁说你的假定不是事实?不要再去注意那些理所当然发生的事情。假如来到那座房子的不是上帝的绝灭天使而是他的正义之神,马西米兰,你装作没有听见这一切,让正义之神去行动吧。”

莫雷尔打了一个寒颤。伯爵的语气中带着某种哀伤,庄严和可怕的气氛。“而且,”他继续说,他的口气突然改变,使人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在说说,——“而且,谁说它会再来呢?”

“它已经又来啦,伯爵!”莫雷尔喊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赶来见你的原因。”

“嗯!你希望我怎么做呢?难道你希望我,譬如,把这个消息去通知检察官吗?”

基督山说最后这几个字意味深长,莫雷尔站起来喊道:“你知道我所说的是谁,不是吗,伯爵?”

“知道得十分清楚,我的好朋友,我可以举出那些人的姓名来向你保证我知道这些。有一天晚上你走进维尔福先生的花园,而根据你的叙述,我猜定那是在圣·梅朗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听到维尔福先生和阿夫里尼先生谈论圣·梅朗先生和侯爵夫人的死。阿夫里尼先生说,他相信他们两人都是中毒才死的,而你这个注重名誉的人,就从此日夜门心自问,究竟应不应该揭露这个秘密、或隐讳这个秘密。我们现在已不是在中世纪了,亲爱的朋友,现在已不再有宗教秘密法庭或良心裁判所。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呢?正如斯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