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翠海如玉情作水,磐石胜铁雷震天

话说铁幕志见光波翼追着御鹤族忍者去了,便悄悄潜入翠海。那翠海之中有数条山沟交错,因其中湖泊众多,且水碧色美,故名翠海。

铁幕志沿沟而行,但见古木茂密,绿荫连绵,十步一泊,百步一湖,湖中多有杂色沉木水草,更兼映着岸上花树之色,令那湖水五色斑斓,绚丽夺目。

待过了大小湖滩不计其数,面前忽地横出一道瀑布,竟有百余丈宽,响声蔽耳,凉气袭人。巨瀑怒泻直下,水花飞溅,散而成雾,隐隐竟有一道彩虹悬于目前。

步入翠海许久,并未见到半点人息,却时有金猴、梅鹿跃现眼前,又时时传来悦耳鸟鸣之声,铁幕志恍如游于世外桃源、画中仙境,不觉思念起陆燕儿来,心想若能与燕儿姑娘共游此地,听她和着啾啾鸟鸣抚琴轻吟,看她映着蓝水碧林莞尔娇笑,便是神仙也要羡煞。若能更与她双宿于此……铁幕志只觉脸上发烫,心中慌跳,遂蓦地打断念头,暗骂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铁幕志自从初见陆燕儿,便觉心中爱意萌生,此后一路上见陆燕儿与黑绳三相倾相慕,只得将自己这一番情意压藏心底,不敢稍稍放纵。如今置身于如此醉人的美景之中,那埋雪的情种竟又不知不觉生发出来。

铁幕志走到瀑布边,捧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大口冰凉泉水,将那心中、脸上的热火一齐熄灭,这才继续前行。

这大瀑布处在一个岔口处,铁幕志左右望了望,决定先向右边沟中寻去。不久进入一片幽林,从林中穿出,行不多时,便又来到一处湖畔。只见那湖水一片湛蓝、一片墨绿、一片橙黄、一片嫩翠,宛如一块天成的五彩美玉,熠熠生辉。

铁幕志正为这五色湖光所陶醉,忽闻东边天空传来两声鹤唳,铁幕志忙隐身树后,少时便见两名御鹤族忍者乘着灰鹤从东面山峰中飞出,沿着铁幕志的来路,向北飞去。

“原来御鹤族忍者藏身在此山之中。”铁幕志心道。

待那两只灰鹤没了踪影,铁幕志便奔上山去。他一路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将近山顶却仍未见到御鹤族忍者分毫踪影。

铁幕志不敢上到山顶,怕被御鹤族忍者飞过时发现自己行踪,便在距山顶二三十丈处,绕山环行。待绕到山峰东南侧,却是陡峭的崖壁,根本无法行走。

铁幕志从崖边向下观望,见距自己数十丈高处崖壁上,居然有一三四尺宽、两尺多深的平台,台后隐隐似是一个洞口,平台上正有两只灰鹤立在那里。

“莫非这里便是御鹤族忍者栖身的洞穴?”铁幕志观察半晌,见周遭并无动静,便迅速攀到峰顶,四下望去,只见脚下这座山峰正夹在东西两条沟谷之间,两沟均有数十里长,适才所走西面那沟更为曲折些,尽头处一片浓翠,似乎是一处密林。自己从两沟交会处——那道极宽瀑布走到五色湖畔,约有十里之遥,却也不过是那长沟的十之二三罢了。跨过西面长沟,西北又有一座山峰,与脚下山峰遥相呼应。

观望片刻,这翠海的地形、路径,铁幕志已大致了然,便从峰顶沿南麓而下,想要再去探探那崖壁上山洞的情形。

待下到比那山洞略高处,铁幕志便攀上东南的峭壁,如壁虎一般贴着崖壁向山洞处游走。到得洞口附近,见那两只灰鹤正背对洞口站立,寂然不动,似乎在打盹。铁幕志侧耳听了听,听到洞内有两人的呼吸声。因为手脚均吸附在崖壁上,无法结印施展摩尼宝镜术,故而铁幕志只得悄悄从洞口上方探头张望。只见那山洞缩进崖壁五六尺深,有一人多高,两名御鹤族忍者在洞内对面盘膝而坐,双目微合,正在调息静修。

铁幕志正奇怪这山洞怎的如此狭小,只有两名御鹤族忍者在此,莫非此处并非御鹤族忍者的巢穴?忽见山洞尽头处的崖壁上有条极细的缝隙,再细看时,原来壁上竟有一扇石门,若非眼力上佳者,几乎看不出来,看来这门后又是一洞,这二人想必是在此守卫洞门。

铁幕志正待转身离去,一只灰鹤蓦地展了下翅膀,扭头忽然看见铁幕志,便唳鸣一声。另一只灰鹤,闻声也转过身来见到了铁幕志,随之一同鸣叫起来。两鹤边叫边扑动翅膀,显是在向主人报警。

铁幕志心说“不好”,腾地纵起身来,快速向山顶攀去。

未及走远,那两名御鹤族忍者已跨上灰鹤飞起,追了上来,向铁幕志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铁幕志哪里肯睬他二人,只加快脚步上崖。

那二人见铁幕志只顾奔逃,便一齐向他掷出暗器,却非寻常忍者所用的空无常和星镖,而是御鹤族独门所制钢针——鹤顶针。这鹤顶针一指多长,有普通钢针五六倍粗细,尖端呈三棱形,中段有倒钩,尾部带一小孔。可寻常发射,也可在尾部系上韧线,射中敌人后再将针抽回,针上倒钩可将敌人钩得皮开肉绽。然而如此尤为轻者,若遇拼命之敌,更可将钢针涂上鹤顶红之类毒药,令敌人中针毙命,鹤顶针由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