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第2/2页)

贺执缓慢地眨眨眼,居然觉察出情绪里的几分讥讽和好笑。

贺庆松一辈子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和他谈亲情,谈报应,都没有用。只有事业的失败才能在他冷漠的心上划下几道伤痕。

坚硬也脆弱,复杂也简单,这就是贺庆松。

也是他们不称职的父亲。

“贺俊言怎么不直接和我说?”

方畅从走廊里出来,在病房外就着一方小窗户看贺俊言,撇撇嘴:“他和我说了一声‘通知贺执’就把我撵出来了。我觉得你哥是那个更疯的人。到现在都在里面呆着,那铁盘子好几次都砸在他眼角了。”

方畅叹口气:“怎么说呢,你哥平常温文尔雅一个人,又搞艺术又做设计的。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像……呃,像小周导一样。”

“他只是觉得不值得吧。”

“啊?”

“在脑海里飘了一辈子的阴影实际上是个脆弱不堪的井底之蛙,只是因为他占据着父亲的位置,就能在羽翼未丰前随意磋磨我们。他疯了还是死了,都不能让我们感到快慰。”

周沉挤在他下巴处,耳朵微微竖起。

贺执低头,对方畅,也对周沉说:“只有唏嘘,和解脱。”

凌晨的病房空空荡荡,方畅挂断电话,“啧”了一声:“你们豪门真是复杂啊。”

他的手机亮起,一条消息显示在屏幕上。

贺执:帮我谢谢贺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