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欢言冬雪晚(08)(第3/3页)

谢导的卡喊到声音嘶哑时,钟离非出现在他旁边,递上一杯润喉茶:“谢导,我后面也有一场被扇耳光的戏,我个人觉得吧,为了更好地呈现戏剧效果,到时还是真打比较好。”

谢导喝了两口茶水,嗓子没那么刺了,他点点头:“不错,只有尽可能地还原真实,才能真正打动观众的情绪。”

当然了,他充分尊重演员的意愿,假打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看看,演出来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谢导和钟离非聊着天,袁欣儿过来了,她在任何方面都不会输给钟离非,当然也包括挨打,她跟谢导道歉后,不甘示弱地提出真打的请求。

正中谢导下怀:“行!”

他向木鹤招手:“犀音,来来来。”

木鹤走近:“谢导。”

谢导给她重新讲起了戏,重点强调,扇耳光那里一定要真打,深陷情海的犀音在得知帝君另有所爱后,对她而言是信仰崩塌了,几乎是毁灭性的精神打击,难过、愤怒、不甘和绝望都在这巴掌中。

木鹤点头,表示了解。

有些不解的是,袁欣儿怎么突然就提出要真打了?

她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钟离非,对方捕捉到她的目光,竟朝她眨了一下眼。

这……

“各部门准备,a!”

木鹤全情入戏,在念完台词后,高高地举起了酸软的手,带着犀音的满腹难过和绝望,往袁欣儿脸上扇去,脆亮的“啪”声响起时,袁欣儿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群演们惊得嘴巴都张开了,袁欣儿的助理则是扭开了头,不敢想象收工后自己会承受多少怒火。

钟离非看着木鹤,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过!”谢导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非常好!”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木鹤手心也疼,她顾不上揉,朝袁欣儿伸出手:“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袁欣儿都被打蒙了,眼中缓缓燃起怒火,意识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克制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没事。”

她面上带笑,心里在咬牙切齿。

因为袁欣儿耽误了拍摄进度,木鹤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漱完倒在床上,一沾枕就失去了意识。

大概是最近拍戏强度太大,也有可能是回家途中看到路边有个老婆婆在寒风里守着烤番薯摊,被冻得瑟瑟发抖,她叫司机停车,跑下去把烤番薯全买了下来,不小心着凉了,睡到半夜,她发起了高烧。

隔壁房间。

霍斯衡正要关灯睡觉,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他偏头看去,那只一向怕他的小白猫碗碗怯怯懦懦地走过来,焦急地喵着转了一圈后,朝门口走去。

碗碗走了两步,刚要回头看看他有没有意会自己意思,只感到一阵冷风掠过,眨眼间,他就消失了人影。

霍斯衡疾步走入主卧,见床上的人烧得双颊发红,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温度滚烫:“央央,醒醒,你发烧了。”

木鹤睡着后是很难醒过来的,叫了几遍都没反应,他只好去揉她的神庭穴,好几分钟后,她才蹙着眉呜咽一声。

霍斯衡费了好大力气才喂她吃下退烧药,又绞了热毛巾帮她擦掉汗,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倒是很配合,他正要起身进浴室换毛巾,却被她抱住了腰……

木鹤全身发冷,寻找到热源就怎么都不肯放,他试了好几遍,她都不肯松手,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些,他干脆在旁边躺了下来。

在温暖和清冽好闻气息的包裹中,木鹤的眉心舒展了,呼吸也渐渐和缓。

霍斯衡轻拨开她额前湿润的几缕头发,指尖染上了属于她的热度,她安安静静地睡着,对他交付了全部的信任,也将从不示人的脆弱悉数展现给他。

他会放心把这样柔弱的她交给别的男人照顾?

不,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不放心。

……除了他自己之外。

分神间,霍斯衡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接着,颈边被她轻蹭两下,垂落视线,见她眼眸微张,眸光湿漉漉的,透出迷离之色,似乎醒了过来,他浑身线条紧`绷,却听她软软地喊道: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