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说了,不许看!(第2/2页)

温初酒头都没回,低声道:“我要看!”

“朕会帮你把疤消掉的。”祁琛蹙眉,将她转个身摁在自己的怀里,道:“朕回到皇城会叫太医院的人专门做这类消疤膏——”

“可是我现在要看!”温初酒嗓音拔高,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不用说,祁琛也知道,她定然是又哭了。

祁琛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摁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却又听见温初酒带着低低地乞求的嗓音响起,道:“我求你了,你让我看看吧,这是我的脸,它如今是怎么样的,我起码有知道的权力吧!”

她哭了,身子又开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朕说了,不许看!”祁琛嗓音也拔高了,蹙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胸膛起伏极大,让靠在他怀里的温初酒明显能感受的到他此刻的不耐烦和那怒气,吓的她抖了下小身板,尽管恨他,但是对他的害怕还是明显的存在。

温初酒眼眶酸涩起来,埋头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嗓音带着哭腔未散尽的哽咽感,道:“好,我不看,你放手!”

祁琛抱着温初酒的手顿了顿,他垂眸,被她这句话说的,心口的气忽然上不去下不来。

温初酒趁着他发愣的间隙,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身便往床榻走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态度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她亦知道祁琛随随便便便可以拿温家上下百来条人命威胁她,但是她真的不想那么累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让自己这么久以来积攒的委屈和怨恨全部在睡梦中消散。

或许等她醒来后,就会变回那个隐忍又没脾气的温初酒,那个祁琛爱欺负就怎么欺负的温初酒。

但是无论是醒来后还是什么时候才会变回那个温初酒,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休息。

让自己自进宫以来便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什么都不要想。

祁琛看着温初酒仿佛行尸走肉般褪去了鞋袜,翻身上了床榻,连被子也不盖,就这么卷缩成一团,手臂环抱着小腿,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可怜。

祁琛站在原地,握着的拳青筋都逼出了几根。

脑袋很昏沉,但其实她根本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反复循环着从小到大的事,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要不是只是伤了脸,她会觉得她这就是人死之前的多愁善感。

她也尝试过闭上眼,但一闭上眼就是她血淋淋的脸,以至于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帐篷地一面发呆。

但其实发呆,也是她进宫这么久以来,最轻松地一件事了。

其实也不算发呆,因为她还能听的到身后的那人发出的阵阵声音,他翻阅书本的翻书声,和他踱步在这殿内走来走去,却硬是没有走出去的帐篷外的声音,以及他时不时就坐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又站起来,又坐下的声音。

温初酒始终是睁着眼,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只是那人似乎是知道她没有睡,嗓音不知道是怕扰到她还是因为本就低沉,总之声音很低,比以往的都要低,问道:“温初酒,你要用膳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喊她的名字,温初酒眼眸微颤,抿了抿唇后,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但是却闭着眼,昏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在彻底的睡过去之前,她听见了他轻而又轻的叹息声响起,那声叹息的感觉她品不出来亦辨不出来。

只在她耳畔停留了一会儿后,随着瞌睡虫的来袭,尽数的消散了。

再次醒来帐篷内已经是烛火摇曳的夜晚了,外头的寒风呼啸,北风凛冽的刮过,温初酒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取暖,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何时盖上了厚厚的棉被,就连垫着的床单也多加了一层。

她垂眸,眼眸微颤,抱着手臂的手顿了顿,便听见身后响起的声音,道:“醒了?”

温初酒低低的嗯了声,随着一阵北风吹过的声音,她掀开被子,在祁琛的注视下,低声道:“我去一趟茅厕,肚子不舒服。”

她走的急,看上去肚子很不舒服。

祁琛嗯了声,视线从她身上放在了书上。

只是书上的字,他竟有瞬间感觉认不得了。

温初酒走到了茅厕的位置,这里有士兵巡逻,她忽地听见了一声布谷叫。

她嘴角一勾,悄悄地往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