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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桑是一位十九世纪的法国作家,年轻时是个帅哥,成名后身边大蜜如云,但他有点像多年后的垮掉一代,除了操小妞,还爱磕药,什么药都磕,他身边专有一个小蜜为他提供各种迷幻药,常常吃得他头重脚轻,飞得一塌糊涂的事也是经常发生,我虽然对他那本臭了街的《羊脂球》不屑一顾,但他有些嗑药后写成的恐怖故事却让我有些印象,比如:在他心绪阴郁时期写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他有一夜去一个公园散步,路过一片树林,偶然间,他发现树上吊死着一个人,于是不怕费事地通知有关部门,搬去尸首,但第二夜他又发现尸首吊死在同一地点,于是再次通知有关人员搬走,可惜的是,第三夜,他又看到同样情况,第四夜也是如此,第五夜依然如故,第六夜,情况毫无二致,第七夜,什么也没有改变,无论如何想办法,比如阻止有人进入树林,比如派人守于树下,比如锯断那棵树木——总之,毫无办法,那些想寻死的巴黎人个个总能有办法溜进树林,吊死在某棵树下,而且,只要莫泊桑深夜走进树林,他总能最先发现,待人们急忙冲去解救时,此人早已断气,尸骨冰凉。终于有一天夜里,对于人生一直感到虚幻的莫泊桑正伏案写作,灵感忽断,于是站起,在屋里来回踱步,无聊至极,而且,那夜也没有小妞儿送上门儿来,于是,无限寂寞的莫泊桑踱出他的小屋,再次向小公园方向走去,他进入树林,理所当然,他又发现一具尸体吊挂于树上,随着夜风左右飘荡,于是他指给守在那里的人看,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工人们于是熟练地从树上卸下尸体,装上马车,准备运向墓地,出于好奇以及作家观察生活的天性,莫泊桑靠近马车,尸体向下,趴于车上,于是莫泊桑伸出手臂,把尸体翻转,对着公园里暗暗的路灯,仔细观瞧,这一瞧,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吊死者正是他自己。莫泊桑这才弄明白,自己早已死去多时,在世上写作的那位叫莫泊桑的作家原来是个鬼。

听到这里,陈小露哎唷一声,我问她怎么,她说,你接着讲,她还想知道莫泊桑一些事情,于是我接着讲——

老莫还写过一个故事,说他得知自己是鬼之后,对世界有了新认识,这一认识不要紧,他发现身边的朋友当中也有些是鬼,比如有个评论家,夜里经常拜访他,老莫觉得此人有些问题,因为每当他这位仁兄进入他的书房,补充一句,老莫的书房很宽大,里面有不少藏书,也有写字台水杯之类,不同的是,他书房里还有不少现下被称为毒品的东西,那些东西被装在各种玻璃瓶里,以便他随时配制,或自己或与道友随时飞上一会儿。此外,那么大的房间,夜里当然要点很多蜡烛,莫泊桑视力不佳,因此点的蜡烛更是多于常人,简直是数不胜数,那些有小臂粗细、半米来高的蜡烛排成一溜,绕房一周,十分气派,老莫如何觉得那个评论家有问题呢,是因为他发现,每当那人进入他的房内,靠门数的第二支蜡烛总是应声而灭——

故事才讲到这里,陈小露对我说,等一等,我上趟洗手间。我挂下电话,继续写作,五分钟后,陈小露再次打来电话,说她浑身舒畅,但困劲儿上来了,想睡了,可是,在临睡前,还想再听我讲个故事,我问她讲什么,她说讲个以前遇到的事儿,我说我没到过什么有劲的事儿,她说随便讲讲,越无聊越好,她现在打开免提,关上灯,闭上眼睛,这样,我的无聊故事就可让她安然入睡,通过电话,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异样,我知道她独自睡的屋子很大,又空,就问她,是不是我讲的故事让她有点害怕,她说,她一点也不怕,只是觉得好奇,但我要是能讲点别的就更好,于是我点上一支烟,喝了口水,继续为她讲。

“我小时候住过一阵儿军区大院,那里有几座将军楼,因为文革,将军都被弄到干校去了,楼也腾空,我们家正好搬了进去,我们家住一楼,一楼下面有个地下室,没有上锁,因此,我常去下面玩,地下室很大,布局与我们家一模一样,被打扫得很干净,有一阵儿,我们家灯泡接二连三地灭掉,因此,就把地下室内的灯泡一个个拧下来换上,到最后,地下室连一盏灯也没有了,但我仍时常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玩,我们在里面摸瞎子,因此,对里面十分熟悉,尤其是我,连一根火柴都不用就可在里面飞奔,不会碰到任何东西。

“一天下午放学,我和几个小孩来到地下室玩摸瞎子,到傍晚大家散去,我回到家,才发现我挂在脖子上的门钥匙丢了,我想,一定是摸瞎子时被人拉断,掉在地下室里了,于是,就一个人回去找,我没带手电,连盒火柴也没有,我决定用脚找,如果踢到什么带响的,那一定是我的一串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