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第3/3页)

小米精神不好,去洗脸了;陈念回到教室,徐渺过来坐在她前边胡小蝶的座位上:“魏莱失踪那天给我打过电话。”

陈念面色不动。

徐渺叹了口气:“她给我说了你的事,还说约了你去后山见面。让我去‘欣赏’你的狼狈样子,说就在后山,而且是体育课,我去了也不会被爸妈发现。”

陈念还是看着她,表情冰封。

“我不想再像她那样,就拒绝了。以前觉得欺负人很拽很威风,现在想想很无聊。”

陈念说:“好在,你没去。”

徐渺以为她尴尬,自己也有些尴尬,说:“我现在天天被爸妈教育,以前的德行别提了。不过陈念,那天魏莱没把你怎么样吧?”

在她眼里,陈念这种弱小的被欺负对象,根本不可能是嫌疑人。

陈念想起那天魏莱拿着视频嚣张跋扈的样子,侮辱她,威胁她,恐吓她,保证她遭受的厄运将继续;陈念摇摇头:“没。”

“哦。”徐渺凑过来,小声,“别和任何人说你和她私下见过面,不然天天接受盘问,你别想学习了。”

陈念点了下头。

不到半天时间,各种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鸽子,飞遍校园。陈念下楼上体育课时,听见低年级的学生讨论得神乎其神:

“诶,你看过美剧《犯罪心理》没?”

“没啊,好看吗?”

“超好看,你去网上找。我跟你说,像魏莱,她就是那个连环强奸犯的失控点和爆发点,雨衣人的犯罪已经升级了,以后他再对女孩下手,都会把她们杀掉。”

“啊?真的假的?”

“真的。电视里这么说的。他从强奸里获得的快感无法满足他,杀过一次人,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得继续从杀人里获取快感。”

“好恐怖哦。——不过你好厉害,以后去当专家。”

“那当然,这是我的志向。”

很多学生都在议论。

他们对被害者怀着可怜,人多时这种感情尤其强烈,从众地写在脸上和嘴上。

有人号召点蜡烛为魏莱祈福,但临时“组委会”在蜡烛型号,摆放造型,谁来拍照,谁出镜,由谁发布在微博上等事宜起了不小的争执,好在最后达成一致。

但还没到晚上,就有人在教室里点蜡烛玩,更多的少年加入,又打又闹,又笑又跳,疯成一团,差点引起安全隐患,结果被教导主任训斥一番,说好的祈福行动也就没影儿了。

有时候,陈念觉得,学校是一座奇异的植物园,每个少年都像一株花儿,一根草,或一棵灌木。

有的少年美丽,有的少年丑陋;有的少年在有一些时候美丽,在有一些时候丑陋;

他们像葛藤和松木争夺阳光雨水,你死我活;他们像石蕊松萝,互利共赢;更多的时候他们像乔木与灌木,各自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分享自然,互不干扰。

而连学校都活不过的人,以后如何活得过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