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竞折腰(14)(第2/3页)

桓行简忍而不发,冷嗤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闹这个事,你给我回后院去,不准再出来一步。”

“你既然厌恶我,为什么不放我回凉州?”嘉柔听他要软禁自己,气性上来,扯住桓行简的衣袖,“反正,你早晚会觉得我索然无味,我不要当一个只能被关在高墙大院看一角天空的人!”

“你再说一遍?”桓行简目光一寒。

嘉柔瑟缩了下,却还是把话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对,我才不要当弃妇,我要回凉州,那里就是一棵芨芨草都比洛阳城长得自在,我死也要死在凉州!我知道你看中我颜色,可我也会变老丑,到时,我不过是你的妾室随手就能打发了,你这人根本不念旧情,我也不稀罕你的旧情……”

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嘉柔尖叫着悬空,继而血液倒流,直冲冲的全涌到脑门。桓行简把她扛上了肩头,难受极了,嘉柔乱踢乱打,他置若罔闻,径自来到后院,一脚踢开门,吓得婢子们见这情状纷纷都逃散了。

朝榻上狠狠一摔,嘉柔顿时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她听到他解玉带的声音,桓行简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她,玉带一松,三两下绑了嘉柔的手腕,咬牙道:

“惯得你肆无忌惮,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持腰凌空一翻,轻而易举让她趴在了绣枕上,桓行简拽下嘉柔裙子,不耐烦朝旁边丢了。

“抬高!”他毫不怜惜地命令道,嘉柔不肯,回眸恨恨看着他,泪水直淌,“你放开我,你放开……”她癸水没干净,被扯坏的月事带就那么没遮没挡地暴露于人眼前,羞愤欲死,桓行简当然很快看到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可发,只能冲她雪肤上重重一掐:

“你事真多。”

玉带离了手,嘉柔忙把被褥拽过来盖在身上,挪到床里边。桓行简看她这么怕自己,心头软下来,转身出去在廊下熏笼上果然找到了晒洗的月事带。先净了手,给她拿进来,往床上一坐,嘉柔顿时颤抖了下缩进了被子里。

他揶揄逗她:“是羞是怕?你这私密的物件我早都见过,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亲自给你换了。”

“不!”嘉柔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一阵窸窸窣窣,伸出条纤白的胳臂来,快速从他手里一夺,别过脸,“你出去。”

两人剑拔弩张的那股劲儿莫名其妙跟着消散了大半,桓行简看着她拱起绫被,无声费劲地在那捯饬,一阵好笑,等动作停了,上前扒开:

“好了,别跟我置气了。”把她凌乱发丝一拢,滑到脸上,爱怜地捏了捏,“柔儿?”

嘉柔肩头一抖,抖落他的手,背过身去:“我没跟大将军置气。”

桓行简莞尔,把人硬扳回来:“你看你,这几回一见我就有成串的话要质问,跟炮筒呢,我真是招架不住。别那么孩子气,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些事,你慢慢就会懂,你跟你姊姊跟朱兰奴都不一样,至少,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骗谁呢?是啊,当下也许是不一样,嘉柔依然是个抗拒的姿态,眼睫上泪水半干:“大将军说过,人心总是会变的。”

桓行简脸上不置可否,笑意淡去,手指在她唇上似有所思地捻了一捻,慢慢站起身,走到几案旁侧眸看了眼空荡荡的花瓶。

屋角墙头的杏花被接连几日的晴光一夜蒸开了,繁灼成片。陡然间,再横参着翠柳点缀出春深似海,洋洋洒洒的,随风而落,扑了墙外行人满身。

他和颜悦色一笑:“你不是最爱花木的吗?杏花开了,你都不知道,折几枝来,否则,岂不是辜负春光?”

桓行简信步走到院落中,伸手折了几枝尚打着花苞的,再回头,嘉柔已经抱着个细颈青瓷瓶立在了阶上。

风一动,吹得满世界花如白雪纷纷,桓行简鬓发上肩头上俱是,含笑过来递给嘉柔,她不接:“我自己有手,我想插瓶自己会折。”一张小脸,冷冷淡淡的,桓行简端详她片刻,哼笑了声,花朝地上一扔脚踩着过去了。嘉柔恨他作践花,等走后,又都捡起,可花瓣碾得肮脏,她莫名又是气,抱着瓶子怔怔蹲半天不动。

值房里,卫会施施然走出,来到大门口,撞上夏侯府遣来的家仆,正跟侍卫说话:

“太常欲请大将军明日一早同上北邙,劳烦传话。”

好自大的口气,侍卫不乐,皱眉问:“你是何人?也不管大将军是不是在,是不是要事缠身,他自然不像太常这般清闲。”

这家仆不卑不亢,答道:“我是太常家中下人。不错,可无论大将军还是太常都同朝为臣,皆是为陛下分忧,这并无差别。再者,太常正因知道大将军每日国事压身,是故不敢叨扰,但夫人虽是桓家人可也终究是太常的亲妹妹,太常日夜忧心此事,还请传话,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