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竞折腰(36)(第2/3页)

秋老虎,秋老虎,果然这个时候日头还是毒的,嘉柔恍若未闻,只“哦呀”了声,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细汗:“大将军,你打水漂真厉害!那是几个?”

忽想起他投壶旧事,目光从涟漪荡开的水面上收回,扭头冲他展颜:“大将军很会玩乐呢!”

说着,眼珠子灵巧巧地一转,原来还是听到了他方才的话,她笑嘻嘻的:“我没人要了?大将军是什么?不是人?还是,不是男人?”

牙尖嘴利的,桓行简失笑抬脚踢在她翘鼓鼓的小臀上,语调暧昧:“我是不是男人,柔儿不清楚?”

嘉柔险些趴倒,一摸屁股,红着脸娇嗔他一眼,冷不丁忽掬捧起溪水,用力一扬,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瞬间成无数颗剔透玛瑙洒向了桓行简。

他没防备,一脸一身全是水,蹭地起身,把格格娇笑的嘉柔拦腰抄起,径自朝水里走。

马靴瞬间浸透了,他作势要把她丢河里,吓得嘉柔花容失色忙搂紧了他,扭动着身子:“别呀!”

“求我,好好求我。”桓行简眼睛里笑意越发深了,清风送爽,佳人在怀,满眼的如画江山,人生畅意不过如此。

嘉柔软绵绵的,眼波荡漾,她忽撑起身亲了亲桓行简冒出胡渣的下巴,却不说话。他凝视她片刻也只是笑,低下头,找到她柔软的红唇温存起来。

一阵缠绵悱恻,两人都有些喘,嘉柔余光一瞥,急了:“哎,我的衣裳!”

原来,木盆慢悠悠顺着水流飘荡走了,桓行简把她放回岸边,疾步上前去追,踩的水花四溅,环首刀一抽,就势挡住了木盆瞧见都是她青纱水灵的小衣,不由莞尔。

“你倒乖觉,整日把自己衣裳洗的香。”桓行简点了点她脑门,嘉柔捂着笑,“大将军臭了吗?”

桓行简作势又要罚她,嘉柔连忙摆手:“不敢了,不敢了!”

算算时辰,桓行简把她鞋袜拎过来:“回去吧,你姨丈应该差不多到了。”

闹了半天,嘉柔出好些汗,用袖子轻轻擦拭了番,坐下了,两脚一伸:“劳烦大将军等我把脚晾干了穿袜子。”

桓行简就坐在她对面,她眸子一闪,脚伸到他衣服上蹭来蹭去:“这样好似要快些。”眉眼舒展,如远山含笑,双颊的红晕似春日里被撕开的一片花雨点染开透,他看了看她,低眉轻笑,由着嘉柔两脚在自己身上顽皮擦抹。

“闹够了没?”桓行简等了片刻,一捉她脚腕,沉沉地问,嘉柔抿着唇儿摇头,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我洗衣裳累了,套不上袜子,大将军……”

圆润的脚趾勾了勾他掌心,痒痒的,含义不言而喻,他很给面子,替她套上袜子穿了鞋,眉头一挑:“小姑娘,我伺候的还满意吗?” 嘉柔嘴角藏不住的欢喜,露出个椿蜜似的笑容,天地无涯,人间苦短,有人终于肯拿她当珍宝,嘉柔按在他手臂上,借力起身,把盆一端,两人结伴回了大营。

见到桓行懋,桓行简微觉意外,兄弟两人略碰了碰目光,旋即分开。一行人到帐子里,把战事汇报了,桓行简静静听着,末了,微笑道:“桓行懋都督,”他目视亲兄弟,“诸将皆有功,唯有你,功过相抵,无赏亦无罚。”

桓行懋眉宇间迅速掠过一抹惭色,起身作揖:“是,属下领命,这回属下指挥不利,险些让中军陷入倾覆之险,还请大将军降罪。”

“我刚才的话不够清楚?”桓行简淡淡瞥他,“日后你在长安,自当多历练,为国尽力,回坐吧,年轻人有的是机会建功。”

“是。”桓行懋默默回了座位。

随后,以胡车儿为首的几个羌将也被召见,鱼贯而入,包括阿梅嘎。一番寒暄后,桓行简同阿梅嘎交汇了个眼神,她那双碧眸中,有些焦躁不安的意思。

耳边,是胡车儿正跟桓行简讨价还价:“不知大将军回了洛阳,上奏天子,天子会怎么奖赏我们呢?”

胡车儿把头一扬,傲然而示。

“我回去自然会跟天子奏明尔等今日之功,怎么赏,要看陛下下旨了。”桓行简脾气很好地应答着,气度不改。

胡车儿“嘁”了声,目光炯炯盯着桓行简,嘿嘿一笑:“大将军,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什么明人不说暗话,”他汉话磕磕巴巴的,“什么天子,你虽是大将军可其实就是大魏的天子,天子怎么赏我们,那不还是大将军的意思?”

听得旁边陈泰直皱眉,他很板正地看了眼胡车儿,欲言又止,目光一转,看坐上的桓行简气定神闲,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会上表给天子,封王裂土,以表彰你的忠心和英勇,如何?”桓行简把道看似平和,实则犀利的目光在胡车儿身上一过,微微笑着。

胡车儿眼睛一亮,神色激扬,毫不客气接受了:“那就多谢桓大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