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第6/8页)

  当初没能在婚礼上对她说这句话、亲手给她戴上戒指,是他最大的遗憾。

  她眸中升腾起大片的雾气,仰头迎视着他,说:“傅西洲先生,据我所知,你已经结婚了,现在是怎样,想犯重婚罪吗?”

  他勾了勾嘴角,眸色如这夜幕:“如果重婚的对象是你,我不介意犯下这个罪。”

  她的眼泪落下来。

  他为她戴上戒指,捧着她的脸,深深吻她。

  他们回到寺庙,他牵着她跪在殿前,仰头望着大殿上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轻声而郑重地说:“神明在上,我傅西洲,愿娶顾阮阮为妻,这一生,不离不弃,爱若生命。”

  阮阮双手合十,将想说的所有的话,都默念在心。

  十二,谢谢你,愿意爱我。

  同样的,这一生,对你,我也将爱若生命。

  几天后,他们回到莲城。

  傅西洲的车却没有往家开,而是另一个方向。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阮阮好奇地问他:“怎么去农场了?”

  他笑着卖关子:“待会就知道了。”

  车子却没有开进阮阮工作的农场,而是继续朝前开了一会儿,然后转入一条小石子路,最后在一个院墙外停了下来。

  他牵她下车。

  院门是那种极古朴的双扇木头门,上面缀着古色古香的黑色圆圈门把手,再无别的装饰。

  阮阮讶异地望向他,他也正微笑着看她:“礼物。”他说着,用眼神示意她推门进去。

  阮阮心中微动,似乎明了了什么,眸中蔓延上一丝惊喜。

  她伸手,推开了院门。

  走进院子的那一刹,她的眼泪轰然滑落。

  “我啊,我想在山间,拥有一幢玫瑰色的房子,覆着深色的屋瓦,屋顶上落满白鸽,窗口盛开着天竺葵,每一个房间都有壁炉,冬天的夜晚从不熄火。”

  她想起自己在托斯卡纳的那个夜晚,喝得微醺,对他提起她心中的家。

  而此刻,她置身的这个院子,前、左、右三排屋子,都刷着玫瑰色的外墙,屋顶覆着深色的瓦片,屋顶上,无数只白鸽因他们忽然闯入的声音,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窗台上,天竺葵在阳光下,盛开得那样美。

  院子里,花草丛生,树木葱茏。

  他牵着她的手,推开每间房间的门,一一参观。

  她看到了,每间房子,都装了壁炉。

  他在她耳边轻说:“关于你喜欢的小萨,我只能陪你亲自去选一只了,要选合你眼缘的。”

  他似有遗憾,没能全部满足。

  阮阮转身,抱着他的脖子,泪眼模糊,又哭又笑地说:“够了,够了。十二,我喜欢死了。”

  他俯身,亲吻她的眼泪。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哪儿来时间准备这些的啊?很累吧?”阮阮问他。

  他轻描淡写地说:“还好。”

  能得她欢喜,也不枉费他用心一场。

  这个院子,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来准备,是从托斯卡纳回来之后就开始的。那个夜晚,她醉意醺然地对他说着心目中的家的模样,他便放在了心上。

  之所以会将地址选在这里,一是这边空气很好,最主要的缘故还是,她工作的农场就在附近,日后上班就不用辛苦开很远的车了。

  开始得并不顺利,光买下这个地,都费了好大的劲,最后还是找齐靖帮的忙,才最终与地皮的主人谈妥。后来又找设计师,亲自沟通,亲自选购一切建材、家具等,连种植的花草树木的品种,都由他亲自过问。

  种种细碎,确实很花时间与精力。

  后来,她决绝地要跟他离婚,他们之间关系最僵持的时候,他始终都没有放弃这个院子的建造。

  他深知,在她心里,对家,有多渴望。

  他能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一个温暖安宁的家。而比之他这份礼物,她带给他的,远远比此更珍贵。

  对他来说,有她在,即是家,即是生命里最好最好的礼物。

  阮阮看着他,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她牵过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腹部上。

  傅西洲一怔,然后,心中被狂喜充斥着,他眼睛刹那间变得很亮很亮,颤声问:“真的吗?真的吗?”连问了好几遍。

  阮阮微笑着点头,“在寺庙的时候,我有点不太舒服,就找主持师父把了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