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姑娘(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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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雨过天晴,整座宅院皆是虫鸣鸟叫声。

小径依旧潮湿,树梢坠着几颗要滴不落的雨珠。

昨夜一切,仿若一场梦似的。

贺府门外,沈时葶望着牌匾上一个偌大的“贺”字,不由皱起眉头,“不是说送我出城吗?”

陆九霄看她一眼,上前将那枚刻有“忱”字的玉佩挂在她腰间。

沈时葶一愣,“世子,这是作甚?”

“你的,本就是给你的。”他顿了顿,哄骗她道:“有一桩事,办完就送你走。”

沈时葶犹豫一瞬,只好随他踏进贺府。

此时,贺禄鸣、岑氏、贺敏与贺凛共坐一堂。

婆子递来茶水,复又退下。

贺敏连连捂唇打着呵欠,下了一整夜的雨,还时不时鸣几个响雷,她本就未睡足时辰,又被贺凛差人从榻上死活拽了下来……

她擦去眼角的泪,道:“二哥哥,究竟有什么要事,非得一早说。”

闻言,岑氏与贺禄鸣也互望一眼,看向一脸正色的贺凛,岑氏不由道:“你今日不用上朝?”

“阿娘,我告假了。”

“怎么,出何事了?”

不及贺凛回话,堂前便出现两道身影。岑氏与贺禄鸣不识得沈时葶,却是在窥见她腰间的玉佩时,双双怔住。

而贺敏当即搁下茶盏,道:“她怎么会在这?”

陆九霄踏进厅堂,却见身后的小姑娘温吞吞地挪不动步子,他拽了拽她,才将她一步两步地拽了进来。

他朝岑氏与贺禄鸣颔首道:“夫人,贺将军。”

随即,他将沈时葶摁在离岑氏最近的左下处,贺敏的对面。

如此,沈时葶便免不得叫贺敏瞪了一眼。

这是作甚?

怀洲哥哥藏着不够,竟要带她出来见人了吗?

而沈时葶亦是不知所措,虽昨夜与陆九霄生了口角,但眼下她却只能看他。

陆九霄倚在座上,倾身给她倒了盏茶,“渴了先喝杯水。”

她被他塞了杯水,但她不渴。可眼下这个场合,她却是连话都不敢多说,只好举杯轻抿了两口。

陆九霄带她到这来作甚?

她的户帖和马车呢?

倏地,“噔”地一声,贺凛搁下杯盏,瞧了主座上的二人一眼,缓缓道:“阿爹阿娘,我查到了大哥当年奔赴锦州的缘由。”

话落,厅堂一静。

贺凛瞧了沈时葶一眼,“五年前,有个妇人在迎安大道缠上阿敏,还赠了一枚平安符,阿敏可还记得?”

闻言,贺敏的困意顿散。

她愣愣地点了头,此事贺凛知晓不奇怪,当年回府后,她哭着说了这桩事。岑氏当时还道,许是哪个拐卖幼儿的牙婆。

可好端端,提起这事作甚?

贺凛继而道:“那之后,那位妇人在咱们府邸徘徊了数日,且不止一次随在你身后。”

贺敏懵了,倏然想起自己这十多年来被人尾随的幻觉……

“这妇人,便是当年与阿娘一同临盆的郎夫人,孙氏。”

岑氏皱了下眉头。

“大哥心有疑虑,才着查此事。出征前奔赴锦州,只因大哥怀疑当年阿娘产女后,孩子被那郎夫人换了去,于是他去锦州,将自己的那枚的玉佩,赠给了有可能流着贺家血脉的小姑娘。”

话落,犹如往一湾平静的湖泊里投下一颗巨石,“哗”地一声,惊气千丈高的水柱。

堂内除却陆九霄与贺凛,无一人不是满脸怔然。

沈时葶脑袋“嗡”地一声响,几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

岑氏情绪激动地扶着案几起身,一瞬不错地盯着她腰间的玉瞧,复又缓缓上移,看向那张水嫩的小脸。

贺禄鸣忙起身扶住自己的夫人,常年征战沙场的面色板起来有些肃穆,他道:“你可知你在说甚?”

贺敏也慌了,红着眼道:“二哥哥,你在说甚……”

岑氏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此重大的事,若非真有证据,他断不可能拿此事做玩笑。况且,还与忱儿有关。

她颤着声道:“然后,查到了甚?”

贺凛顿了一下,“大哥的人前去查探,当日为阿娘接生的稳婆道,阿娘所生的那胎,婴儿肩背上有颗斜排的红痣。”

闻言,贺敏与沈时葶双双愣住。

这颗红痣,谁有,谁没有,自个儿心底都门清……

而贺敏有没有,自幼照料她的岑氏难道还不清楚吗?

岑氏情绪过激,撑着案几都险些站不稳,她对着同样丢了魂的小姑娘道:“我能不能,瞧瞧你肩上的痣?”

沈时

葶游神似的点了点脑袋,随她走至屏风后。

须臾,那后头便传来一阵妇人抑制的哭声。

贺敏忽然想明白了自己这些日子的不安源于何处,她猛地起身,险些打翻边的茶盏,道:“可大哥哥又如何知,那稳婆不是记错了呢?又或是,她压根就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