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4页)

母女两人在流放途中皆亡故。

这些记载乃是谢珣亲眼所见,至于当年这孩子是否有调包,便不得而知。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那就是沈绛与这个卫家嫡女相差足足有一年。

也就是说,沈绛是在永隆六年出生,而卫家是在永隆五年十月出事,卫家嫡女出生在永隆五年。

哪怕是调包,两人之间相差一岁。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和一个一岁幼童,差别过于明显。

至于沈作明与卫楚岚并无什么私交,要不然当年皇上不可能用他,岂不怕他打着给卫楚岚报仇的名号谋反。

皇上重用沈作明二十年,要不是仰天关一败,葬送了那么多士兵的性命,无法向天下人交代,皇上也不至于将沈作明下狱。

但是沈绛的师傅又是姚寒山。

今上之所以能在前朝的夺嫡中胜出,文有姚寒山,武有卫楚岚。

两人之间,只怕是莫逆之交。

卫楚岚出事之后,姚寒山就彻底销声匿迹。

天下之大,他要是刻意躲起来,旁人还真的不好找。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名动天下的谋士,居然愿意躲在乡野之间,只当一个女童的先生。

端王对他来说,早已是瓮里的那只鳖。

他想要捉,随时都可以捏住他的脖子,致他与死地。

可是他怕的是这个张俭,会被挖出萝卜带出坑,万一他受不住刑,将什么都交代了,甚至连卫楚岚这些旧部,都死灰复燃,只怕皇上到时候会彻底震怒。

那时太子和端王的争斗,只怕也变得不重要。

皇上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这些卫氏余孽。

谢珣站在值房的窗前望向外面,春日来临,廊前花木逢春渐绿,一派春和日丽的新气象。庭前放置的水缸里,睡莲悄然绽放新叶,锦鲤鱼游,来来回回,偶尔溅起水花声。

他本以为依着自己的性子,会迫不及待至端王与死地。

当年他中毒之时,三皇子和四皇子虽也年纪不大,却心思恶毒,甚至将他置于枯井之中,任由他自生自灭。

此行径犹如杀人。

后来皇上为了遮天下人的嘴,刻意示好与他,盛宠加身。

更是惹得这些人的不快,屡屡给他挖坑设陷阱。

这么多年下来,他隐忍不发,让这些人以为他是因为毫无还手之力,只待一朝有机会,便彻底置他们与死地。

本来帝王世家,皇位之争,冷酷无情。

他们输了就是输了,怨不得他,也恨不得他。

要只怪就怪,他们为何要生在这帝王之家。

可是这次他却没有着急对端王下手,只因怕会牵扯到沈绛。

她在他心中早已经胜过其他。

只要有一丝对她不利,他就不会轻易去做。

*

今年春日似乎来的比往年都要早,刚一开春,街面上脱单穿薄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有些人虽依旧觉得冷,架不住轻薄春衫的诱惑。

杏花枝头,枝条上缀着粉白的花苞,昨个瞧着还是个含苞的模样。

今日再一看变成了半开,甚至是全开的盛况。

沈绛坐在园子里,看着自家这几棵杏树,一日不同于一日的变化。

“小姐,这杏花有什么可看的,你都在这园子里坐了好几日了。”阿鸢坐在旁边,有些不解。

这两天沈绛也不去铺子,就坐在家里,早早晚晚的看这几株杏花树。

沈绛问道:“阿鸢,你可还记得我们在衢州时,先生院子里,是不是也种了几株杏花树?”

“是呀,每年小姐你最着急,一直闹着要吃杏子。有一次大少爷实在不耐烦你一直撒娇苦恼,便抱着你去摘杏子。结果你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

未熟透的杏子,酸涩难忍。

沈绛转头望着阿鸢:“你确定是我哭闹要吃杏子,不是你?”

“哪有,我没有。”阿鸢矢口否认。

沈绛哼笑:“你可别不承认,就是你怂恿我的。”

阿鸢眼瞧着耍赖不成,无奈承认:“那个杏子瞧着又大又甜,谁知吃起来那样难吃。”

她们两个明面上是主仆,沈绛却从未将阿鸢看成是丫鬟。

其实说起来,阿鸢比她还大呢。

年幼的孩子总是容易受大点儿孩子怂恿,况且沈绛又是小姐,阿鸢虽然也馋杏子,但是她不敢哭闹。

于是她唯有的那么点小心眼,全放在了吃的上面。

她就在沈绛身边不停念叨,那个树上的杏子,怎么看起来又大又甜呐。

沈绛一看,也觉得好像真那么回事。

她在傅柏林面前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瞧着又大又甜,就得马上吃到嘴里,不管师兄怎么哄她说,杏子还未熟,她都不信。

阿鸢叹了口气:“为了这件事,大少爷特地给小姐买了杏脯,就是不给我吃。”

她的那点小伎俩全然被傅柏林看穿,只当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