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曲 只是当时已惘然(第6/8页)

恩静摇头:“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Marvy沉默了。

侦探的习惯使然,遇上这类问题,此时她脑海里已是翻山倒海,无数可能接二连三地自脑中跃过。直到车子抵达阮家大门口,才被恩静的声音拉回神来:“好了,别想了,先进来喝杯茶吧。”

其实谁还有心思喝茶?整个家里一团乱。可更乱的是,两人一进门,竟看到了名不速之客——她就站在大厅里,几近歇斯底里地抓着个佣人:“你说初云、初云她……”

是,何秋霜。

那倒霉的佣人看到恩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太太、太太回来了!”

可秋霜却连头也没转过来一下,依旧抓着那佣人:“我在问你话呢!阿东呢?阿东现在一定快疯了吧?他在哪?”

张嫂就在这时从二楼下来,端着碗已经凉掉了的粥。见恩静回来,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还是不吃?”

“嗯,”张嫂看上去满脸的不舍,“就坐在那,东西一端进去就被打发出来,太太,你说……”

“让我来!”恩静还没开口,一旁的秋霜倒是急冲冲地奔过来,一把抢过那碗粥。喷香美味早已经凉掉了,她眉一皱:“去去去,张嫂,去换碗热的!”

Marvy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旁若无人的样子:“何小姐,这好像不是你家吧?”

可秋霜哪有心思理她?

“何……”

“Marvy,”恩静拉住她,轻轻摇头,“我们先把东西送到初云房间里吧。”

这才是正事。尽管说的时候,她的目光其实凝在了那只被何秋霜捧着的碗上。

Marvy一进初云房间就开口,侦探架子十足:“把东西再查一查吧,看阮初云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遗物,刚在警局也没仔细看。”

可事实上,“重要的遗物”不存在,“应有的东西”倒是很奇怪地,也没有被找到——

“化妆品,润唇膏,钱包……怪了——”

“怎么?”

“手机呢?”Marvy仔细地将东西翻了一遍:“怎么没看到手机?这不科学啊!”

其实昨晚到警局备案完毕后,恩静将初云的包包和行李箱带回来,就已经找不到手机了。

Marvy说:“我让李Sir再去问一问。”

李Sir是Marvy在警局里的熟人。话音落下,恩静便见她拿起了手机:“李Sir,是我……”声音渐渐渐渐地,低了下去。

恩静轻叹了口气。

脑中似有某一种念想,盘旋良久,最终,趁着Marvy和李Sir交谈时,她悄悄离开了房间。

走廊另一端的书房门并没有关,也不知何秋霜是否故意,她一走近,就听到里头女子任性的声音:“我不管!你不吃饭我就不吃药,要死一起死!看谁先死!”

门外的她,在他永远也看不到的角落站了半晌,直到最熟悉的叹息传出来:“真是服了你。”而后,是碗筷相碰发出的声响——伴着何秋霜娇媚的声音:“要全部吃光哦!”

她目光在某个方向凝了凝,最终,无声无息地走下楼。

突然间,忘了Marvy还在房间里。

张嫂不久后便欣喜地端了个空碗下来:“还是何小姐有办法!这先生啊,终于肯喝一碗粥了……”转头看到恩静就坐在沙发上,又觉得不妥,赶紧住了嘴。

恩静只当成没听到。

可要真当没听到,也是不可能的——张嫂前脚才收拾了碗筷下楼,何秋霜后脚也跟着下来了,带着隐隐的胜利神色,她叫住张嫂:“两个钟头后再给我熬一小锅干贝粥,注意把干贝泡久一点,阿东胃不好,该吃烂点的东西。”

张嫂好吃惊:“可先生不是才刚喝过粥?”

“才刚喝过粥?天!他都多久没进食了,一小碗粥够塞牙缝吗?”掺入讽刺的话很明显是说给一旁恩静听的,这不,话刚出口,何秋霜的眼就扫过了恩静:“也不知那当人太太的是怎么伺候的……”

“伺候?”只是不等恩静有反应,刚从二楼下来的Marvy已经凉凉地接了口:“何小姐想把自己当老妈子,我们阮太太可没有这个这心思。”

“颜又舞!”

Marvy轻轻一笑,刀子嘴又刀子心的可从来也不会给何秋霜留情面:“我说错了吗?哦——Sorry!我还真是说错了!”她作势拍了下脑袋:“我又忘了,何小姐怎么会是老妈子呢?人家张嫂踏进这个门,还是名正言顺被招聘进来的呢,你何秋霜呢?一名不正,二言不顺,在这里当老妈子——呵,似乎还不够格吧?”

“你……”

眼看何秋霜就要发火,恩静淡淡地开口:“Marvy,家里都这种情况了,吵吵闹闹似乎有失你身份吧?”

表面上是在告诫好友,其实话里的意思谁不知?

Marvy心领神会:“这样啊?那我就闭嘴吧,谁爱失身份让谁去失,我一个路人甲,学路人乙凑什么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