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曲 雨欲来风满楼(第5/8页)

他应了声,自认定了她的别扭是因为吃醋等俗到死的原因后,那张脸不知怎地,就没那么臭了。

可谁料她接下来的话却是:“晚上你睡书房?还是我睡客房?”

“……”他愣在了那里。

“WOW~谁一大早脸就这么臭?活脱脱的欲求不满啊!”

让贱嘴连楷夫住到他家里果真是愚蠢决定里的VIP!

第二天一早,当阮东廷一脸乌青地从书房出来时,就遇上了正春风得意地从Marvy房间出来的连某人。那奚落的声音简直和连某的满面春风一样刺眼:“怎么?有房不睡睡书房,昨晚被恩静妹妹赶出来了?”

更窘的是那边的房门也正好“咔”一声,被打开了,那罪魁祸首走出来,看到两人正站在走廊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朝这边点了下头:“早……”

可还没“早”完,阮东廷就臭着一张脸下楼了——完全视她为无物!

昨晚当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被她说出来之后,他到底是太震惊以至于怀疑自己听错,还是什么见鬼的原因,总之那一刻,阮东廷就在浴室里愣了好半晌,直到她走到门边,声音淡淡地飘过来:“那就我睡客房吧。”

他才真正地彻底地反应过来——睡客房?堂堂女主人跑去睡客房?

这女人竟敢以退为进,真是翅膀长硬了!

他冷着脸在她开门之前从床上抽出了自己的枕头,冷着脸甩门而出,冷着脸走到书房里那曾经睡了好几年的折叠式沙发前。

从那一刻起,再也没踏进过房间。

“啧啧!没想到这万年面瘫也有面不瘫的时候啊,恩静妹妹,看样子,接下来你可得小心咯!”Cave“好心”地提醒了句,不过长腿欲迈下楼时,又停了下,返回来问她:“话说,怎么做到的?”

“……”

恩静当然没理他。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也果真如连楷夫所言,一点都不好过。同在一处上班,下了班又回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每一见,她总是觉得阮生浑身的冷冽锋芒快要把她冻成霜,明明一开始生气的是她,可那厮就是有本事化被动为主动,以至于没两天,上下佣人在处理初云后事之余,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次又是怎么了?先生怎么突然又搬到书房睡了?该不会是因为‘那一个’住进来,所以先生又要冷落太太了吧?”

他也懒理,由着一众下人去猜。

初云的丧期就在这一片冷寂中度过。出殡那一日,走得近的走不近的宾客来了一大堆,包括“阮氏”里那一列平时受过初云恩惠的员工。

可没想到的是,那闹事的一伙人也来了,就和李阿姨同一批,在初云遗像前沉默地鞠躬。

彼时恩静就站在阮东廷身旁,作为主人对宾客行礼。眼一抬,看到那几个身影时,她沉下声问阮东廷:“会不会是来闹的?”

其实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讲过话了,可阮东廷看上去还没有消气的迹象,只淡淡道:“谅他们也没那个胆。”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李阿姨领着那列人过来,过来对着他们俩鞠了一躬:“阮总、太太,请节哀。”

“二小姐是好人,会上天堂的。”

“二小姐对我们大恩又大德,我们所有人都会替她祈祷的。”

说最后那句话的人不是李阿姨——对,正是之前在酒店闹事、后又奎宁中毒的王阿三!

恩静眯起眼——“二小姐对我们大恩又大德,我们所有人都会替她祈祷的”?

这么说来,那多出来的五百块工资王阿三已经知道了?初云交代清楚了?

她忽然想起那次奎宁中毒时,她曾吩咐初云打电话到人事处去问王阿三的号码,可电话还未拨出去,阿Sir们就到家里来了,后来杂事乱事一大堆,初云是什么时候去办这些事的?

员工们前脚一走开,她便和妈咪说了一声,后脚跟着走出了殡仪馆。

只是欲叫住李阿姨时,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突然从另一端窜出,飞快地将李阿姨拉离了人群:“怎么样,带来了吗?”

竟是何秋霜!

恩静脚步一跃,下意识地隐入了一旁的大树后。

“带来了、带来了!”只见李阿姨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东西。

离得太远,恩静看不清那是什么,却看到何秋霜迅速将东西收进口袋里:“对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哦!”

李阿姨看上去有点儿好奇:“何小姐,这是?”

“是什么你别管,总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今天拿药给我。”

“哦……好的。”

两拨人匆匆碰头,又匆匆分手,余恩静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片刻后,才拿出手机:“Marvy,李阿姨刚刚不知拿了瓶什么给何秋霜,就藏在她牛仔裤的口袋里。我想,或许你可以去查一查。”